若一不小心下手重了,触发了守元阵,她岂不是没办法教训封离了?
这话实在太过嚣张了,听得沈长玉都愣了一下。
沈长玉有些头痛,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师侄给他一种油盐不进的感觉,这可不是什么好性格,很容易得罪人的。
“云师侄,还是那句话,你以后受了委屈,先别想着自己报复回去,先来找我,师叔给你做主,你是个好苗子,你会成为很厉害的剑修,不要让这些事情影响你,不值得。。。。。。你明白吗?”
云黛的神色出现了些许的变化,谈话到了这里,她不可能再不明白沈长玉的意思。
两人对视片刻,她突然站起身来,恭敬地冲着沈长玉抱拳行礼:“多谢师叔器重,弟子定不负众望!”
沈长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闲暇时都可来灵竹墟练剑,我会亲自指点你。”
。。。。。。
云黛走出竹屋时,神色有些复杂。
屋外练剑的弟子们都关注着竹屋这边的动静,一见她出来了,均好奇地看了过来。
今日闹出了这么多事,这时天色已晚,整片竹林被笼罩在一片橘色的晚霞中。
沈长玉跟在云黛身后,也从竹屋里走了出来,他朗声对众弟子道:“今日的修炼便到这里了!你们可以走了!”
弟子们听罢立刻三三两两地散开了,殷蝶连忙几步冲到云黛面前,焦急地拉起了她的手。
“云师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黛摇了摇头。
她看着一脸担忧之色的殷蝶,犹豫了片刻,不禁道:“殷师姐,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不理你了。”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封离打伤,还割了他的舌头,我以为我此等行径,在师姐眼中,会变成恶人。”
云黛还记得,那时守元阵散开,她扭头看向阵外,就看到围在外面的弟子们都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她,这其中包括殷蝶。
这也使得她心中暴戾的杀气愈发浓重,险些失控地将所有人都杀掉。
当然,她如今修为有限,倘若真的失控,沈长玉凭借着境界上对她的压制,是可以先一步斩杀她的。
“我怎么可能觉得你是恶人?”殷蝶的表情有些夸张,“你那个同门师弟那样污蔑你才叫可恶呢!”
“不过我当时确实被你吓到了,你出手也太狠了,那毕竟是你的同门师弟,好在舌头断了也能长回来,否则掌门肯定会追究的。”
云黛抿着唇,没告诉她封离的舌头已经不可能再长回来了。
殷蝶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沈长玉走远了,她才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云师妹,说真的,我担心死了,我还以为六师叔会为难你呢。”
“六师叔没有为难我,”云黛摇了摇头,但她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他送了我一把剑,还让我好好修行。”
殷蝶“啊”了一声,就见云黛手掌一翻,掌心闪过了一道银芒,一柄银白的软剑便被她握在了手中。
殷蝶张大了嘴:“这不是六师叔的无名剑吗?”
“原来这把剑叫无名。”
“对呀,”殷蝶道,“六师叔年少成名时拿的就是这把剑。”
“众所周知,剑冢只能去一次的,有了本命剑的剑修无法再进入剑冢,所以虽然修为只要到达第二境,便已经具有了独创剑冢的实力,但很多剑修为了能在剑冢拔出一柄最好的剑,会等到修为高了再去。”
“六师叔第四境时才去的剑冢,而在此之前,他用的一直都是这把无名剑,没想到六师叔竟然将这把剑赠予你了。”
原来是这样,云黛看着手中的剑,默默点了点头。
她又想起了之前在竹屋中和沈长玉的对话。
沈长玉拿出这把剑时,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每一个剑修在对剑的选择上都是很严谨的,更何况她早就认定了一把剑,她的剑只能是醉流鸢。
谁知她将她的想法说出后,沈长玉竟然一脸正经地跟她说,这根本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根剑型的棍子。
云黛被他忽悠得,还真将剑给接了过去。
沈长玉就笑眯眯地对她道:“你放心吧,这东西只是暂时给你用用,不会影响你拔天下第一神剑的。”
“剑冢里的灵剑和普通法宝不是同一种东西,它们皆自带灵智,有自己的脾性,所以不少名剑无法接受自己的主人拥有另一把剑,但你手里的这个就是个法宝,灵剑是不屑于和它争风吃醋的。”
这说法云黛倒是第一次听说,她前世虽是万仞阁剑主,但那三百年间,她不是在奔波逃命,就是在建设门派,宗门内又一个长辈都没有,剑修的相关知识她不是自学就是靠自己悟。
“剑也会争风吃醋吗?”云黛可不记得醉流鸢和哪把剑争风吃醋过。
她是剑主,自然有很多灵剑想追随她、认她为主,虽然她因为已经有了本命剑,所以都没同意,但她真不记得醉流鸢曾对此表现过争风吃醋的意思。
那把剑虽是风属性剑,性格却比冰霜还冷,它很少会表现出太多的拟人情绪。
思及此,云黛脑海里不自觉便浮现出了那把神剑的模样,如翡翠般碧绿澄澈的剑柄散发着淡淡的冷意;连绵不绝的风息之气环绕于剑身,从指缝间穿过,缠上她的手腕;每当她震腕斩出一剑,耳边便会隐隐响起龙吟之声。。。。。。
云黛没用过别的剑,但她坚信没有任何一把剑比醉流鸢更适合她,她也实在想象不出那把剑争风吃醋的模样。。。。。。
“剑当然会争风吃醋。”沈长玉的声音将云黛的思绪唤了回来。
他抬手招出了自己的佩剑,那是一把漆黑如墨的剑,剑身上流动着暗红的光芒,竟和沈长玉的衣着是同种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