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供血不足,他的右半边身子隐约有些紫,右手无力垂下,在右手所指的面上静静躺着一把左轮枪,深黑色的枪身与桌底的阴影完美融合。
在看到彭科长尸体的那一刻,李庆的瞳孔便不禁猛一缩。
一如杨开甲与鸭舌帽男子死亡时那样,在彭科长脑袋上方大约五厘米的位置,一团二指宽的球形絮状物质正在缓缓凝聚。
源质,彭科长的尸体,正在析出源质!
与鸭舌帽男子那一次不同的是,彭科长身上析出的源质中并没有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红,而是纯净的乌黑,似乎在说这是一团更为精纯的凡能量。
就算已经知道试炼境里的原住民不能看到源质的存在,这一刻,李庆仍是不由自主看了金边民一眼。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李庆的心底滋生:既然源质是从尸体上析出,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只要把这列车上的人全部杀死,就能收获海量的源质?
这个试炼境是想让我做一个杀人狂魔吗……李庆心头耸动,被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想到了那两句血淋淋的劝诫,想到了6先生说的“从心所欲不逾矩”,赶忙将这个念头重埋在了心底。
“就是这里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你们这位彭科长,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金边民看着桌上的尸体,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他是见惯了生死的军人,彭科长的死相并不足以让他动人,他皱眉,只是因为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疑点颇多。
“上车之前,我们没有安检吗?”李庆平复了一下心绪,开口问道。
他的疑问,来自于上的那把左轮手枪,按理来说,彭科长应该没有机会携带这类被列为危险管制品的枪械登上商庆号才对。
金边民眉头不展,说:“肯定会有安检,每个经停的站点都有我们军队的人把关,枪械这种危险物品是绝对不允许带上列车的,但……可能是疏忽吧,我们军队是不配备这种枪的。”
这个问题并不难想到,在李庆来之前,金边民就注意到了这把左轮手枪,但得到的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
这把左轮枪的来历,就与彭科长的自杀一样,成为了一个谜。
李庆正要再问,汪所长却在这时候到了,看他小口喘气的模样,显然也是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往这边赶来。
“所长!”
像是看到救星般,钟、王二人听到动静,立刻转过头来,求救似的望向这位匆匆赶来的老教授。
汪所长向他们点点头,按了按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快步来到金边民身边,“边民,啊,李庆也在。”
随即,汪延明将目光转向桌上的尸体,似遭了雷击般,怔在原,嘴唇蠕动着,像是受了莫大打击,又像是在念叨着什么,身形也有些不稳。
“汪所长!”
见状,李庆赶忙伸手扶住了汪延明,但李庆的内心,却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汪延明方才失神时的呓语,别人可能听不见,但李庆却听得是一清二楚,那是一些断断续续字与词,不成句,但就是这只言片语,却透露出惊人的信息。
“是它……它找到了……它在降临……诅咒……不,不会……不该……太快了……”
李庆和金边民扶着汪所长到一旁坐下,过了好一阵,汪延明才缓过了神来,他拿出手巾,擦了擦脸上的细汗,问:“彭禄的自杀,定了么?”
金边民神色有愧,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八九不离十,贵所的这三个同志,都是这么说的。”
汪延明叹了口气,眼神颇为复杂,“可惜了,那就……”
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车厢中,又传来两声枪响。
砰!
第三记枪声响起,为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响动,画上了句号。
与此同时,其他车厢中似也传来阵阵骚动,只是跟眼前的这一幕比起来,显然是后者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就在彭科长的自杀现场,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一位负责警戒的商军士兵,突然拔枪,在杀死王博文与钟毅后,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自我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