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人比作一根细绳,说第一次觉醒,现在也被称之为自然觉醒,是将这根细绳绷直绷紧的话,那第二次觉醒就是在让细绳绷直绷紧的基础上,用锋利的刀片不断挑动细绳,稍不注意,便是绳断人亡的下场。”
听了这个形象的比喻,李庆心中一阵无语,搞半,是自己见识太浅,白白担心了一场。
看来要赶紧上报,让自己的待遇再往上提一提,不,还是不要上报,就现在这样也还不错……李庆这么想着,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算是落了。
“这个问题算你过关,但你贸然出击,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你又要如何解释?”宋秋面色一肃,话锋也随之一转。
李庆立刻收敛了心神,反问道:“如果放他离开,结果就会比现在更好吗?我承认,因为我与他的交手,导致了浦华公寓被焚毁,导致了人员伤亡,但你知道郑永文都干了些什么吗?他在房间里刻下法阵,用人的心脏来为自己催生源质!这样的一个疯子,你要让我把主动权交到他的手上吗?”
宋秋微微一怔,却是没有想到李庆的反驳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犀利,“你不要找借口,你分明可以……”
“我没有找借口,我也不可以!”
斩钉截铁的话语落下,李庆看着眼前的宋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老宋,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你的故事肯定比我的要精彩的多,你也是凡者,对吧?是第五条序列,学士?”
“但不管你是哪条序列,都该知道,有些时候,情势所迫,情非得已。”
“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这一句话,似有千斤重,是以说出这句话后,李庆如释重负般用力靠在了身后的座椅上。
这些话,算是李庆的一些个人感悟吧,他不想对道德问题大谈特谈,所以也就不去说这个“牺牲”究竟是不是必要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看见那些烧焦的尸体时,他的心中也未曾没有些许的波澜。
但眼下这个时局,战云诡谲,人人自危,真如宋秋自己所说的那般,朝不保夕,今只是一栋公寓大楼,数十条人命,当真正的危机来临,城池倾覆,遭殃的,又岂止是一楼一厦?
李庆还没有真到以为凭着自己现在的能力就下大可去得,不说别的,在郑永文将那些源质全数吸纳入体后,就已经能够看穿自己的行迹,只可惜力量的代价是疯狂,对一个疯子而言,无论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也都是无济于事。
宋秋的眼神有些恍惚,这位面容与实际年龄极度不符的男人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良久,开口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有几分枭雄之姿。”
这句话,听不出宋秋是在讽刺还是在称赞,李庆便以沉默应对。
宋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方才那几句话,似乎已经让他口干舌燥,“你说对了一半,我是凡者,但我不是学士,用你那颗脑袋好好想想就能知道,第五座方尖碑掌握在北联邦的手中,这才多少年,南联盟怎么可能掌握这条序列的力量?”
“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只是因为我勤于研究,并且通过自己的门路,接触到了北联邦的学术前沿而已。”
对于宋秋这些洋洋自得的话,李庆选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没有对宋秋所处的序列刨根问底,而是关心起自己的事情:“你会把我成为凡者的事情汇报上去吗?”
宋秋像是看神奇物种一样看着李庆,说:“为什么要汇报?你怎么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还是说,你希望我把这件事汇报上去?”
是你自己刚才说隐瞒情况就是对组织的不忠诚……李庆沉默着,对宋秋古怪的脾气算是有了的认识,而且,这个老宋,
“既然你是凡者,那你的培训计划,就要作出相应的调整,应该比文职人员学的更多,更深入一些。”
宋秋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清单,在上面画了一把叉。
李庆撇了一眼,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罗列着许多条目,想来都是之前自己以文员身份入职时的培训内容。
“等等,”见宋秋想把清单撕碎,李庆连忙叫住了他,“这一条,我觉得可以保留。”
宋秋略感诧异,“商小篆与商文化,想不到,你竟然对这个感兴。”
“也可以,但凡者最重要的,还是对自身凡潜力的挖掘与对源质与方尖碑的认识。”
“四象使、刀剑客、观星者、枪手、学士,你是哪一条序列?”
宋秋目光灼灼盯着李庆。
后者,犹豫了片刻,说:“好像,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