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不重的一番话,惹得在场不少人都会心一笑,谁都听得出来,6局这是在暗讽李庆,说他是戏台上的丑角。
这也是李庆在那个位置坐着,换了别的小兵敢这么闹一出,6跃东可能就不是暗讽,而是要换成明嘲讽,甚至劈头盖脸一顿骂了。
坐在主位的高志槐,面无表情的放下了稿子,实则,在心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会前,高志槐只是简单提了一句,点明了李庆副局的身份,而对于李庆宁浦县治安局特殊文件管理办公室第一副主任这个身份,则是只字未提。
没办法,都是保密的要求嘛,原则上,与特调局相关的任何事情,知情人都应该仅限于治安局与县政府的两个一把手。
想着,高志槐便将目光投向了李庆,想看看这位年轻人会怎样应对。
到了最后,若是李庆收不了场,他自然也不介意站出来当个和事佬,顺便卖李庆一个好,
“当然要,”
李庆慢条斯理将身前的书和记本整理好,起身来到烟草局女子身旁,招招手示意那个两个会安人员放手。
“会当然要开,工作当然也要布置,”
李庆将烟草局的女子扶到一旁的空位坐下,在对女子充满感激的目光回以微笑后,抬起头来说道:
“刚才6局说,我们这里不是戏台子,但在我看来,却是恰恰相反。”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这句话,可是把全部人都骂进去了,这种带有个人情绪的无差别攻击最是要不得。
这李庆,疯了不成?
李庆将众人的神态变化看在眼里,坐回座位,轻笑一声,接着道:“而且,我们这个戏台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戏台,而是一个讲求互动的式戏台。”
“警民一台戏。”
李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接着道:“讲求互动,就是要让民众参与到我们的治安执法过程中,从看戏到演戏,从旁观者到参与者,从被动配合到主动参与,好不好,让他们来说,怎么样,让他们来判。”
“至于咱们这个‘戏台’演不演击鼓鸣冤的戏,这一点,也不能太过武断的下结论,如果民众看厌了,我们演的也累,那将这套样板戏拿掉,自是无妨,甚至我还会举双手赞成,但拿掉之后,有没有更好的渠道,有没有更便捷的方式,能不能取得更好的工作效果,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而如果,击鼓鸣冤这一套,到现在还是不过时,还是有用,那就是在宁浦的大街小巷,都放上一面‘鸣冤鼓’,又有何妨?!”
“凡利民之事,无论大小,安有不为之理?!”
会议室中,大家都沉默了,虽然,很多人心中都对李庆所说的“利民”之语嗤之以鼻,但明面上,却是谁都不敢越此雷池半步。
况且,撇开这些情绪化的论调不谈,李庆说的,实在很有些道理,让人几乎是无法反驳。
高志槐借着喝茶水的动作,很好的掩饰了因惊讶而起的神态变化,他委实没有想到,这个李庆,竟能做出这么强有力反击。
而且,这个反击还是依靠言辞,而不是特调局的人一直所仰赖的凡武力,也正因如此,特调局给人留下的印象便是工作作风简单粗暴、头脑简单不通世情。
看了眼旁边气的三角眼都冒了火,却偏偏找不到论点,作不得的6跃东,高志槐心中暗笑之际,放下茶杯,引动的声响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高志槐轻咳了一声,道:“戏台的事情,下来再议也不迟,无论如何,这里总归肯定不是菜市口。”
“李庆说得对,都闹到这儿了,让她说说也无妨,6县长,您的看法呢?”说着,高志槐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6鸣。
6鸣面无表情,道:“那就听她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