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从情报线人变成有正式编制的治安局副局长,的确可以说是“有起色”,嗯,很有起色。
“看你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啊,很容就看出来了,你今比上次看上去有自信多了,给我一种……嗯……就是与上次根本不一样的感觉。”周琪姵嘟着嘴巴,心中却有些得意,这意味着她这些年在酒吧的摸爬滚打卓有成效,在识人看面这方面进步神。
那叫焕然一,姑娘你还是该多读点书的……李庆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我自己都没注意。”
周琪姵嘿嘿一笑,说:“我猜猜,是转正了吧?从机械厂或者其他什么厂的临时工变成了正式合同工,对吧?”
签了合同,就能依法享受许多临时工没有的待遇,包括但不限于医疗、养老和工伤赔偿这些工人最需要也是最关心的东西。
旁边的方广智听到这话,心想这都那儿跟那儿啊。
李庆摆摆手,讨饶似的说道:“别对我穷追猛打了,还是讲讲你的事情,你的冒险家故事,可是拖了很久了。”
“还不是你不来,又不是我不讲,”周琪姵瞥了瞥嘴,随即就意识到这样有些太小女儿作态,赶忙又恢复了正常,“你想从哪里听起呢?”
对这个要价两元的故事,周琪姵做了充分的准备。
李庆想了想,说:“你认为哪一段最符合现在的旋律,就从哪一段开始。”
抒情的小调讲述的往往是唯美而凄婉的故事,而在酒吧中,曲调中的故事往往只关风月,无关家国。
李庆给出的答案在周琪姵的意料之外,她静心听了一阵,张了张口,似是在斟酌措辞。
“那就从冒险家和我母亲认识开始讲起吧。”
“爱情,是每个时代的主旋律。”
开篇点题,这句话是周琪姵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她觉得很有深度,便记了下来引用到自己的故事中。
说完后她不自觉打量了下李庆的脸色,见后者没有嘲笑的意思,才又接着说道:
“冒险家初登场时还不是冒险家,而是一位披着一张极富才情的音乐制作人的皮,他的五官深刻而精细,银色的瞳孔,坚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放荡不羁的柔顺长,深情的嗓音,只要有他在,后海六号就永远座无虚席,情窦初开的少女,浅尝世事的妇人都愿意来捧他的场,这些女人中便包括了一名无知的陪酒女郎,也就是我的母亲。”
周琪姵顿了顿,似乎是在人为的为这个故事添加顿挫。
“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快的让人目不暇接,而又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冒险家的音乐渐入佳境,收入也渐渐有了起色,陪酒女郎也不再靠出卖色相赚钱,他们理应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但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音乐制作人显露出他的冒险家性,潜藏在他血液中的冒险家因子占据了他身体的主导权,他说要去追寻呢语中的真理,所以就对妻女的泪水视而不见,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家,他翻山越岭,最终乘上一艘小船,从寒浪港出海,从此音信杳无。”
周琪姵停了下来,问:“怎么样,我的故事还不错吧?”
她眼眶有些泛红,显然是动了些情,这篇词句不通、逻辑混乱又缺乏细节的劣质爱情故事没有感动李庆,倒把她自己先感动了。
酒吧里开始响起合唱的声音,那是一流传极广的民谣,描绘的也是郁郁不得志的爱情。
风笛与箫,两件乐器奏出的音调让整个酒馆的情绪都往下降了一个八度,就是这么烂俗的故事,却能引起酒醉后人们的最深层次的共鸣。
“还可以,”李庆与周琪姵碰了一下杯。
自那引起共鸣的民谣后,酒吧里奏的就一直是类似风格曲子。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李庆喝干了杯里最后一滴酒,“我得回去了,明还要上班,谢谢你,陪我度过了这个夜晚。”
周琪姵一把拉住李庆的手臂,嘴唇开合,似想说什么,最终只道:
“你还没给钱。”
【每两章打底,这一章算在5月2o号,送给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