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碎嘴的中年妇女结伴从菜市场回来,走在中间的则是一个身材矮胖,面相凶悍,皮肤暗沉的妇人。
李庆清楚记得,这个人姓董,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主,和母亲在同一家单位工作,但两人的关系很不好,很多次母亲在单位受了她的委屈,回到家里都是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在自己的父母去世后,这个董姓女人更是说了不少风凉话,那时的李庆还很热血,当场就把她削了一顿,而现在,不知怎么的,几个妇女的话题又突然扯到了李庆头上。
“老李家的儿子,这几怪得很,把自己关在屋头,也不晓得在干些什么?”
“那个男娃,没什么本事,也不跟人接触,不会做人,出息不了。”董姓妇女幸灾乐祸说道,对于李庆,她是怀恨在心,“得亏他爹妈死得早,不然看到他这样,气也要气死。”
这句话无疑是触了李庆的逆鳞,他脸色刷的一下冷了下来,迎面向董姓妇女走去。
到了跟前,李庆从阴影中脱出,咧嘴一笑,喊了声“董婶”,随即心念一动,再次隐去身形。
大白,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大活人,还是自己正在咒骂的对象,董姓女子先是一愣,瞳孔猛收缩,伴随着一声惊叫中,身子一软,捂着胸口向面倒去。
“董姐!你怎么了?”
“是老毛病了,这可怎么办……”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董姓女子的生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暂时忘记了如鬼魅般闪现的李庆。
重融入阴影的李庆神情冷漠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后,旋即转身离去。
他知道,董姓女子患有严重的心脏疾病,平时最是受不得惊吓,他也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将对方的生死递到了死神的手上,让冥冥中的意来决定对方的命运。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做了这件事的李庆心中没有一点负担,卖信封的杂货店开在巷子外的主干道上,在去往杂货店的路上,他趁机又做了数十次实验。
他现,与鸭舌帽男子那能无视子弹的“消失”不同,遁入阴影更类似于一种视觉与嗅觉上的“欺骗”,并不能帮助他规避伤害,这似乎才是公平的,因为遁入阴影的自己也能对现实世界施加作用,破隐一击就是这种作用的最好体现。
这种欺骗所能取得的实际效果是由多种因素所决定的,这些因素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方面,一来是他自己,二来则是受欺骗的对象,最后则是四周的环境。
黑暗与阴影是自己的主场,在这样的环境中,自己的度、力量以及身体的协调性都会得到大幅增强,他可以像猫一样灵活,一样落无声,也可以像猫头鹰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夜色就是自己的帷幕,也是自己的战袍。
“欺骗”这种事总是需要双方的配合,当对方的洞察力强到一定步时,就算是身处最深的黑夜,李庆也与一个移动的标靶没有任何区别,而当自己向对方显露敌意时,他也更容暴露自己的存在。
思索间,李庆突然觉得身子一紧,一股挤压感从四面八方涌来,灰雾迅聚集,像是狂涌的浪潮要将他吞没。
阴影世界在排斥自己!
隐身或者说伪装不能无限持续,而是有一定的时间限制。
李庆心头一惊,赶忙脱出了阴影的世界,灰雾褪去,还没来得及重聚焦,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车轮声便在他耳畔响起。
“滚开!”
疾驰的马车迎面奔来,赶车的仆人早习惯了在两旁人们的“夹道欢迎”中间呼啸而过,根本没有料到会突然冒出一个拦路虎,仓促间,他只能气愤的叫骂,同时向后猛提缰绳,以期能及时减。
马匹的度固然很快,但在现在的李庆眼中也并非避无可避,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李庆仅仅是一个侧步,便轻而举的躲开了迎面撞来的马车。
被拉停的两匹大马前蹄微微腾空,前冲势头止住,仆人将马鞭往上一甩,砸出一记噼啪巨响,指着李庆骂道:“想死啊?不看路的?”
李庆心里本来还有些歉意,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说:“这路是你家的?”老胡同街的路本来就窄,根本容不得这样高奔行。
“你……”
仆人一瞪眼,他是没想到李庆敢还嘴,正要再骂,那通体棕红的高档车厢中却突然落下了一张紫红色的纸币。
“走吧,不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仆人赶忙恭敬称了声“是”,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极有威严,赶车的仆人没有再多看李庆一眼,操纵马车,匆匆远去。
哪怕没有现在的视力,李庆也能轻辨认出,那紫红色的纸张是南联盟目前行面值最大的5o元纸币。
对于老胡同街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一巨款。
短暂的沉寂后,一位在马车刚才停下位置附近的男子冲上前,捞起上的巨款,看也不看李庆,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