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扯了扯嘴角:“不会,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到底什么样的永恒才算真的永恒。你看现在不少演了一辈子戏的人,晚年却难以复制当年辉煌,积攒的口碑也一落千丈。如果叶芜妈妈还在的话,会不会处于这样的境地呢?”
市场难以控制,不能保证每部戏都达到《旧人》那样的高度。
万一烂片演得多了,观众看腻了,那她就不再是大家心目中的叶芜了。
这样看来,她为戏而亡是不是算得上一种好结局?
蔺寻拿起一瓶饮料,拧开盖子递给他:“不对,你想得不对。”
“哪里不对?”
“你之前和我说,我们只是扮演角色体验角色,那么只让角色永恒不好吗?为什么要牵扯到演员自身?你只是披上了一层角色的面具,脱下这层外衣后,你还是你,江轻。比起记忆的永恒,我更喜欢现实中鲜活的人。”蔺寻沉声说。
江轻手指微缩,眼神失焦片刻,薄薄的水雾渐起,他用力眨了下眼克制住其他情绪,侧头笑道:“对,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
许是这番谈话触碰到了他的内心,授课变得格外认真起来。
蔺寻开始后悔了。
这小子认真起来真的是吓死个人。
他站在镜子前,不断重复着表情变化,一会哭一会笑,搞不好还要挨打,比他父母都严厉!
江轻严肃道:“你光靠灵感挥是不够的,没那么多灵感和情绪让你恰到好处的表演,你必须得学会如何运用技巧。两者合二为一你才能减少最大程度的失误。”
“江老师,你看我这笑得怎么样?”蔺寻一边点头,一边扯出一个笑容。
“过于猥琐,重来。”
“那要怎么样?”
江轻突然使坏:“来个眼里三分薄凉四分讥诮五分近视以及八十七分不屑的笑容吧。”
“你这是在为难我胖虎。”蔺胖虎说,“还有,你少了一分,这才99分。”
江·数学渣·轻脸不红心不跳地补充:“多一分怕你骄傲。”
蔺寻:……
蔺寻去电视台排练的那天,晨跑时间缩短了一半,然后在一家开的早点铺买了一袋包子和豆浆。
门铃照例是五遍,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近着一声怒吼迎随着开门声响起来。
“叫魂呢!”
“叫你呢。”蔺寻不见愠色,摸了摸他睡翘的尾,捉住他的手腕,将早餐放在他的手上,笑了笑,“醒醒,别弄掉了,好好吃饭,乖,我先去电视台了。”
直到眼前没有人影消失在楼道里,江轻才迷迷糊糊关上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个人关系好像有点过于亲密了,每天来送早餐,晚饭又去隔壁吃,让他差点都忘了这个人还是他曾经的对家。
难道是在讨好他,然后让他心甘情愿地签约?
只能是这个原因了,自从对方解除了基佬嫌疑后,他也放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