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木子君压低声音质问。
“你们心理诊所还要安抚有暴力倾向的人吗?”
三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木子君听那年轻男生喊得太阳穴直跳。下一秒,门和垃圾桶一样被“咣当”一声踢开,一个皮肤红的金中年澳洲男人拽着比他小了一号的儿子进门,后面跟着一个一脸严肃的女性。
很典型的一家三口……
但是气氛这么剑拔弩张的不多见。
木子君扫了一眼手里的预约单,没怎么犹豫就确认了这位金男人就是苏素刚才和她提到的Jones。他进门后上下打量了一眼木子君,继而就被父亲扭着肩膀往诊所更里面的方向推。
木子君急忙跑出去拦住,和他们解释起咨询的流程,并把他们往等待室的方向带。好在前台的女生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从木子君手里把他们接过去,引导着三人离开。
木子君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人的长相也可以用“不适”来形容,这个Jones显然就让木子君觉得很不适,包括他进门后打量她的那一眼,都让人皮肤上控制不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时候,”松了口气的木子君回过神,和steve感慨道,“就意识到干心理是服务行业了……”
出乎木子君意料的是,从刚才进门后就和她有说有笑的steve却没有说话。
他低着头,坐在前台后面空着的椅子上,手在膝盖上紧紧攥着,木子君犹豫片刻,伸手轻轻碰了他肩膀一下,叫道:“……steve?”
他几乎是应激反应地从她手边弹射开。
木子君这才意识到他状态不对,急忙倒了杯水递过去。steve面色如土的喝完杯中的温水,肩膀被木子君轻轻压住。
“还好吗?”她小心地问,脑海中反复回忆方才的事,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从头到尾,只有那个问诊者和他的父母……
木子君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抬头看向steve。
他在此刻也终于缓了过来,慢慢把目光从膝盖上抬起来,嘴唇还有些苍白。
“就是他,”他哑着嗓子说,“那个在游泳池里把人淹死的人……就是他。”
……
回家的时候,木子君已经忘了她那个上午后来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了。
那个男生在等候室里也一直在大声嚷嚷,像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她听到他的母亲在责备他,说这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后一家愿意为他提供服务的心理诊所,上次他在外面打砸商店已经被警察警告过了,他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暴力倾向。
大概是吵闹声实在严重,苏素和上一对母女的咨询被提前中断了。她走出来示意木子君带那三个人进来,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等待室去引导他们,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去打量那个男生。
直到把他们三人送入咨询室,那扇门“咣当”一声关上,她才靠着墙把那口气吐出来,拿出手机给刚刚离开的steve消息。
kiri:[他杀了人,只判刑两年?]
steve:[那年他13岁,这就是为什么澳大利亚青少年无法无天]
kiri:[我不觉得他成年了有什么好转]
学心理以后,她已经相信一些人的心里有天然的恶。
就像宋维蒲心里天然的善。
她对前者毫无怜悯之情和帮助之意,这或许是她还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的原因。咨询室里时不时传来那男生的咆哮,木子君几乎担心起苏素的安全。那声音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直到她下班回家的时候还没有止歇。
宋维蒲最近回家都很早,木子君觉得养Ri插rd这件事好像让他的生活规律和松弛了一些,比如晚上要回来喂狗,还要带它出去散步。目前狗还小,运动量也没上去。等到再大一点的时候,可能就要开车带去远一点的街区,找人少的地方遛了。
大概是因为白天亲眼看见了那个造成宋维蒲心理阴影的罪魁祸,木子君回家以后就控制不住地往他身边贴,他去哪她就跟到哪。
第三次一回头差点撞上木子君后,宋维蒲彻底无奈。
“到底怎么了?”
“没事啊,”她佯作无事,“我就是想……想和你在一块。”
他刚喂完负鼠,手里拿着香蕉皮,随手扔进垃圾桶,拉着木子君把她带回沙。她人往他身边靠,像他那天忧心忡忡地看狗似的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宋维蒲:“……你实习的地方有事吗?”
有,的确有。
但她并没打算让他知道。
她右手扳住宋维蒲的肩膀,额头探过去,轻轻碰了他额头一下。他被她丝挠得闭了下眼睛,而后伸出手刮她鼻梁,刮得她直往后退。
他在她抽身离开前把她下巴掐住。
“说,”他歪过头,“怎么回事?”
他太了解她,她不说也能看出她心里有事。木子君仰起头看着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摸。
她很喜欢他的眼睛,从第一面就喜欢,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黑得纯粹。她一直不明白宋维蒲算什么眼型,应当也算不得桃花眼,比桃花眼窄一些,眼尾轻微上挑,漆黑而长,每次顺着眼尾摸过去,他都会很容忍地把眼睛闭起来任她感知走向。
她觉得老这么摸下去,就算有一天让她闭着眼睛把宋维蒲画出来,说不定也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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