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蒲:“你去阳台看看。”
木子君&由嘉:……
宁婉愣了愣,筷子放回桌子,脸上挂上莫名笑容:“小宋,对我们子君租的这房子,挺熟悉的啊?”
宋维蒲这才反应过来,转瞬有些结巴:“啊,我,那个,我之前……”
“——之前也从事过搬家一类的工作!”木子君大声说。
宋维蒲看向她,反应了半秒钟,立刻坐直身子。
“对,阿姨,”他果断改口,“我为了钱,什么都做。”
由嘉&隋庄&木子君:……
感觉他的中文水平经过这半年的高强度锻炼,现在又好又不好……
年夜饭在混乱中结束,两个男生说话太容易露馅,隋庄开口由嘉就在桌子底下踹他,踹得他只能专心吃饭。吃过饭后一行人把碗筷收拾干净,夜色也正式降临。
宋维蒲在客厅做最后的整理,木子君从厨房走出来,鬼鬼祟祟走到他身旁,把一枚清洗干净带着凉意的硬币塞进他口袋。他瞥了一眼,语气意外:“我还以为今天没人吃出来。”
“我吃出来啦,”她脑袋凑在他身旁,“想留着给你。你也懂这个的意思吗?”
“有印象。”
木子君一番好意,他并没有推辞,结束整理后便去关客厅的窗户。从客厅的窗户往外看,能看见唐人街的主街道。要过年了,沿街的门脸都挂上了红灯笼和对联,宋维蒲看了一眼,这才想起书店门口的旧福还没撕下来。
去年他就没有换,当时金红玫刚去世,家里和书店的东西他都原封不动地保留,包括她给书店和家门贴上去的福字。他小时候还问过金红玫为什么唐人街上的福字都要倒着贴,她说那是“福到了”的意思。
他关于传统的记忆似乎都是这样,从金红玫那里断断续续地取得的。
“我去趟书店。”他和木子君说,低着身子从茶几下翻出一副多余的福字,放进书包后便去和宁婉道别。隋庄刚才就走了,还把由嘉也带出去买东西。现下宋维蒲也离开,房间里便只剩下木子君和宁婉。
她送他下楼,再回来的时候,宁婉向自家女儿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木子君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看我干什么啊。”她低头继续收拾桌面,尽管上面已经空无一物。
“我看你心里有鬼。”宁婉说。
“没有。”她果断否认。屏幕上的小品越播越无聊,只听台词都让人打起瞌睡。木子君和由嘉打电话确认她带了钥匙,便把电视和窗户都关好,催着宁婉回了房间。
宁婉来墨尔本这几天都是和木子君睡在同一个卧室里,只是前两天她白天玩得累,木子君实习也辛苦,两个人总是早早就睡了。倒是今晚,母女两个心里都藏着小九九,在床上辗转了好半天,终于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妈……”
“你俩……”
木子君抬手把夜灯打开了。
灯光映亮两张脸,眉眼七分像。宁婉侧过身,看着自家刚满十九岁的小白菜一脸忐忑,心里差不多明了。
哪有当妈的不了解女儿。
都不用说别的,就木子君和宋维蒲说话时候的语气,总是下意识看向他的动作,包括吃饭的时候……
他对她本能的照顾。
宁婉毕竟年长,她更看重的不是木子君千回百转的心理,那是她和闺蜜的话题。她倒是更在意那个男孩子——小姑娘第一次动心,能不能修成正果都是一段人生经历,重要的是这个男生,是不是个懂分寸又善良的人。
她姑且看这孩子还不错。
“说说?”
夜灯照着,墙壁上照出人影。木子君又是一番辗转,人趴到床上,闷声闷气:“说什么,你不都看出来了么?”
“是,是看出来了,”宁婉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但是看出来的不是他,是你。”
“什么我?”
她轻笑一声。
“你俩那天来接我的时候,”她说,“我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惊讶。”
“子君,你知道吗?我看到小时候的你回来了。”
一句话出口,木子君缓慢地眨了眨眼,继而把头抬起来,看向宁婉。她伸出胳膊在她肩膀上慢慢地拍,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回忆。
“你治疗结束的时候,那个咨询师是和我说过的,”她看着天花板上人的影子,声音很轻,“她说让我不要着急,你很坚强,你在努力走出那段日子的阴影。她说只要我保护好你,不再接触那些创伤的记忆,你总会变回以前那个开朗勇敢的小姑娘。”
太久没有提起那段记忆,木子君陷入短暂的沉默。
“可是我一直都知道,”宁婉叹了口气,“很难回去了。我很爱你,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很爱你,只是我一想起你小时候又开朗又勇敢,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觉得很亏欠你……如果我当时没有离开你那么久,没有把你丢给别人抚养,听出来你给我打电话时候的意思,你心理也不会出问题,性格也不会变……”
“妈,”木子君打断了她,“其实我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所以我也不在乎那些人当初怎么对我了。我已经成年了,总是提以前的事没有意义。”
“真的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我最近学到,人对记忆的储存来源于语言,当时没有人听我说话,我也不怎么说,所以那段时间的记忆的确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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