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苗珊大惊失色,“这可是在社区里面,你别乱来。警察都不管的事,你怎么管啊?”
“可是……”
“没有可是,”苗珊神色严肃,“他们好的时候很好,喝多了也很吓人的。隔壁这声音一听就是喝多了,谁也惹不起。”
木子君没作声,反倒是宋维蒲“嗯”了一声,带头回了车里。他们三个也跟着上了车,木子君在副驾驶坐稳,侧过头,这才现宋维蒲按着了动机和空调,但迟迟没系安全带。
“走吧,”后座的苗珊彻底放松了下来,“谢谢你们啊。她们姐妹俩没有孩子,要真是出了事都没人管——喂!”
木子君知道她为什么喂。
车里的温度刚刚降下去,宋维蒲猛然推开他那侧的车门,跳下去后便绕向木子君,把她的车门也拉开。两个人视线在灼热的空气中对撞,她听到他说:“你开着车门等我,别进来。”
然后他转身,单手撑着栅栏翻过去,大步进了那间传来哭声的屋子。
“他干什么去啊!”苗珊刚刚松懈的神经紧绷,语气显出崩溃。
“他去干什么啊!”steve也瞪大眼睛,攥着棒球棒扑在车窗上。
他们都看不见房间里的景象,但都能听见那哭声暂停了一瞬,紧接着是男人粗哑的喊声。一阵剧烈的响动后,那哭声再度响起来,变得更为嘹亮。
木子君手指攥了下副驾驶的座椅,控制不住地想下车,偏偏他走之前最后的话就是不让她进去。steve也反应过来了,在车窗上趴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车后座,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喂!”苗珊彻底崩溃了,“你们……喂!”
steve拎着棒球棒消失在门内,武器的加入显然制造出了更大的响动。哭声再度消失,木子君被屋子里砰啪的声音震得太阳穴猛跳,身子一动,苗珊猛然起身把她按住。
“你就别动了吧!”她一脸要中暑的样子。
话音才落,方才掩上的房门被人踢开,木子君转过头,看见steve先跑了出来,还抱着一个胳膊上全是皮带印的土著小女孩。宋维蒲在后面,两个人动作都极快,一个几步窜回驾驶位,一个把小孩放到开着车门的木子君腿上,然后迅回到后座。
“砰砰”两声,前后车门接连关上,越野车绝尘而去,车轮在柏油马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更刺耳的,是苗珊的尖叫。
“你们两个啊啊啊!”
***
旅行社。
“他一会儿找上来怎么办啊!!”
“你知不知道土著生气了就会砸东西啊!”
“他们两个来的就算了你都在这儿干了半年了你心里没数啊!”
“你们三个,你们……”土著还没来砸东西,苗珊气得先把座机话筒砸了回去,毕竟别的贵的也不舍得砸,“你们搞得我像是见死不救的坏人一样!”
“怎么会啊,”木子君赶忙给她倒了杯水,“都是你带我们过去才撞见的,这个孩子最应该感谢的我觉得……就是你!”
“不要糖衣炮弹!”她尖叫,木子君识地闭嘴。
她不觉得宋维蒲这事做错了,虽说的确是有一点欠考虑后果。
但她有言权,她知道,人靠本能行事的时候,就是没工夫考虑后果的。
steve给小女孩胳膊上的淤青都涂了药,还有些地方他男生不好动手,看苗珊一脸恼火,只能叫木子君过去接手。木子君叹了口气,把一脸木然的原住民小女孩抱到腿上,掀开她T恤的后背,被上面的血痕惊得太阳穴直跳。
两种文明碰撞对抗,留下法律的真空,苦难落在真实的人身上。
苗珊灌了好几杯水,总算缓了过来。她站到门口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追过来后,退回来转向宋维蒲。
他回来以后就一直沉默,苗珊此刻深感人帅有什么用,男人最重要的还是好控制,比如steve——啊靠steve今天她也没控制住!
“River,是不是?”她从steve那知道了他的名字,语气硬邦邦地问,“你把人带回来了,你说怎么处理?”
没有人知道怎么处理。
木子君把药在手心抹开,覆在小女孩最后一处伤痕上。她在她膝上动了下身子,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黑而明亮。
她心里动了一下。
她之前总是远远地看着他们,因为黝黑的皮肤看不清他们的五官。这时候才现,他们的眼睛非常漂亮,很深的双眼皮,眼珠黑白分明,是麋鹿一样的清澈。
她冲木子君意义不明地点了下头,然后从她膝上跳下来,又拿走了她手里的药膏,揣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木子君和steve无言的看着她转身离开,但并未走向旅行社的大门,而是走向了一直沉默着坐在沙上的宋维蒲身边。
她站着和他坐下差不多高,宋维蒲反应过来,抬起头,也和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四目相对。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忽然间,那小女孩扶住他的肩膀,俯身过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苗珊抱紧手臂看着他们。
或许人年幼时是很敏锐的,即便听不懂语言,也能从肢体动作和语气里领会到他人的意思。她盯着宋维蒲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苗珊,然后再次俯下身,在宋维蒲耳边说了几句话。
宋维蒲眼睫垂着听她说话,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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