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你爹娘铁没给你准备,拿着吃。”
她的双手粗糙,看向谢长留时,面上带了点不忍。
谢长留呆呆看着她手里的饼,沉默良久,才哑着嗓斟酌地道谢:“谢谢婶子。”
那女人把饼递给他后,四处看了看,才弯着腰离开了。
谢长留拿着那张饼,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又小心藏在了背篓之中,并没有继续吃的意思。
赫佩斯坐在田垄上,吸了吸鼻子。
只是在这个世界待了一天,他就知道了很多事。
比如谢长留原来不叫谢长留,这个名字不知是谁给他起的,如今的他只是个叫“谢二狗”的农家子。
比如谢长留并不讨人喜欢,村民说他生下来就是不祥,身上带着冤孽,是要克死人的命。
比如谢长留也会受伤,他的身上是数不清的淤青伤痕。
与谢长留相遇时,赫佩斯见到的就是冷静自持古板正经的男人,光风霁月,实力强盛,仿佛永远不会受伤,合该永远受到爱戴。
但无意间进入谢长留的过往,他才知道那副清俊模样背后完全不同的经历。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赫佩斯依旧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他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像是按了忽然按下倍键,前一日还在看谢长留干农活,第二日,天气忽然就冷了下来。
谢长留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穿着单薄衣衫,躲在柴房里不出去了。
赫佩斯听着外头的热闹声,也知道是人族的新年,今夜是除夕夜。
全家团聚的日子。
但谢长留只能在柴房里待着,这甚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否则他连这个家门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游荡。
赫佩斯也是第一次知道,过年这种人族那么重要的日子,也会有父母将孩子驱逐出去,只是因为“晦气”。
谢长留躺在草垛上,面无表情看着漆黑的屋顶,耳边传来堂屋的欢声笑语。
今日甚至是他出生的日子。
赫佩斯跑去堂屋张牙舞爪了一通没人看的见的怒火后,飘回堂屋,坐在谢长留身边,对谢长留道:“雄主,新年快乐,生辰快乐。”
他回去就给谢长留补过生日,凭什么他家雄主要受这种委屈!
赫佩斯愤愤不平,将谢长留冰冷的手握在怀里。
男孩的手冻得青,可身上一件冬衣都没有。
红军雌索性直接抱住了他。
年幼的谢长留只感觉到一阵完全不同的触感出现在自己身上。
像是一个人。他想。
他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身后的那个人也跟着他挪了挪。
谢长留冷静思索这个人的用意,很明确知道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对方注意的东西。
“……你是谁?”他想起之前时不时感知到的奇异存在,再次开口问道,“你在我身后,出来。”
他冷静补充。
赫佩斯心下一惊,完全不知道谢长留是怎么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