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佩斯如今是病号,被管束自然正常。
谢长留看了他一眼,默默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腰后。
“几……几点了?”红军雌有些费劲问道。
他灌了半杯水,说话至少没有像白日里那般嘶哑。
谢长留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四十三。”
病房内安安静静,隔音异常好,长廊舰舱的声音根本传不进来。
那群军校生也被吓得够呛,闹腾的精力全无,安安分分窝在座位里不动弹。
赫佩斯目不转睛地看着谢长留,视线从他的眉骨滑落,一点点描摹五官,认真而又细致。
凌洲仙尊严于律己一丝不苟,战斗时飞扬的丝如今全都乖乖束好,不会突然冒出来一缕垂在颊侧。
与红军雌糟乱的头形成鲜明对比。
“何事?”注意到他异常强烈的情绪,谢长留问道。
虽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赫佩斯缓缓摇了摇头,视线还是没有离开谢长留的脸。
谢长留面容平静,见他不愿说,也就随他去,不管他那过分炽热的注视。
赫佩斯还未从飘忽的感觉彻底脱离,分明已经安心,却还像是处于迷茫的状态。往日的伶牙俐齿在此刻毫无用武之地,他只会专注地看着谢长留,试图通过长久的沉默注视,找到根本的缘由。
无论是性格还是容貌,都与过往那些家伙不同。
红军雌在心里想,给之前那些所谓的攻略者全都打了负分,完全不在乎那些任务失败攻略者的死活。
谢长留没给看出什么感觉,3o55却是全身麻:“仙尊,他为什么要这么盯着您,好恐怖。”
笑容还很莫名其妙,有种无法讲清楚的暧昧欣喜。
谢长留对赫佩斯时不时莫名其妙的状态已经很熟悉,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应,他默了默,问赫佩斯:“饿不饿?”
军雌部队被流亡军围困将近一周,物资也不充裕,赫佩斯这段时间应当没有吃多少东西。
光看那张憔悴的脸,就能体现这一点。
赫佩斯的思绪在往上飘,现实却把他往下扯,听见问话后,他诚恳地点了点头。
谢长留起身,去病房外给他端流食了。
赫佩斯靠在床头,偏过头去看窗外。他昏睡的时间长,也不清楚现下星舰到达了哪个星座。被围困的记忆成为一根刺,狠狠扎在了他的心口。
灯光沉闷,算不上明亮,大概是顾及他的休息,谢长留特地调了亮度。
家具的阴影在灯光下缓缓蔓延,狰狞扭曲地爬到了床沿,整个病房忽地被阴影笼罩。赫佩斯低头看向床沿,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得平缓。
“只有这些了。”谢长留单手端着病号餐,另一只手关上了病房门。
蔓延至床沿的黑影像是被灼烧,怯懦地退缩。赫佩斯出神的视线收回,他转头看向谢长留,笑了笑:“我不挑食。”
能把谢长留那一锅无数味道混杂的毒药面不改色吃下去,的确称得上一句不挑食。
谢长留手里只有一份晚餐,他看了看那份流食,像是想到什么,问道:“雄主用过晚餐了吗?”
“用过了。”谢长留面不改色道,“在你昏迷的时候。”
3o55在他的神识里大喊:“仙尊!您怎么学会撒谎了!”
遭到先雪剑的无情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