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肆后,戚昔将门一关,在门后站了半晌。
好一会儿,他面容平静,又重新将门打开,自己去了后院。
因昨晚的大雪,店里现在没什么人。戚昔脱了身上的衣服,只穿着单薄的中衣窝在床上。
房间里没有炭盆,依旧半开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冷得浸骨。
戚昔用被子将自己圈了一圈儿,背靠在床头。
起伏的心绪已然平静,他下巴搁在被子上,回忆刚刚的细节。
他确定,之前他的眼睛是瞎的。但是他并不能保证男人之前是否见过自己。
不过看刚刚那个样子,自己应该是没有被人认出来。如若认出来……
那必然像那天晚上一样,一句接一句的话。
戚昔泄气,身子往边上歪倒。
鸦青的长发散开,被枕在脑后。映衬着戚昔那张脸愈发的白。
屋里没有放炭盆。
他自己在外面走了那么久,手脚也冷。
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儿,身上始终暖和不起来。
戚昔起身,重新换上一身衣服,打算去厨房烧点炭出来。
走到前面,铺子又传来声响。
戚昔掀开帘子,店里坐着的两个人齐齐看去。
“掌柜的,来……”
霎时,两人的眼神变了。
明明一身锦衣,眼神却丑恶得如阴沟里的污泥。
戚昔被看得不舒服,表情顿时冷了下来。
两人意识到不对,摸摸鼻子。其中一人喊道:“掌柜的,来两壶酒。”
戚昔转身,上了酒菜。
他正打算离开,边上的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猪头一样的脑袋凑过来,笑得暧昧:“掌柜的,问你个事儿,咱们坐下聊聊。”
戚昔眯眼,看着肩上的手。
“松开。”
“嘿,就跟哥俩说说话。你……啊!!!”
杀猪般的叫声从铺子里传出。
戚昔手上用了死劲儿。
只听咔嚓一声,指骨直接被掰得断裂。
“啊啊啊!!!!”
另一人见状,愣了一瞬,怒意冲天:“你不识好歹!”
他拎起酒壶砸过来。
戚昔侧头躲开,抬起长腿往他肚子上狠狠一踹。几乎用了他能用的所有力气。
砰的一声——
那人砸在桌上,弯着腰大张个嘴,哼不出声来。
戚昔也顺势撑在桌上,平复呼吸。
他直直盯着两人,面无表情,眼神却近乎阴鸷。像幽暗的深潭,恨不能将人吞噬。
他忽然低笑一声,轻悠悠抬脚,踩在人的腿上。
“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