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套迅疾而猛烈,全程不过二十秒,周凌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反应,也不知她瓶里灌的什么东西,又恶心又害怕,只是连连地躲。
外面大厅众人闻声急急奔来,周醒已经泼完,塑料瓶随手一扔,“不用送了。”
马尾朝身后潇洒一甩,周醒大摇大摆走出办公室。
“贱人!我跟你没完!”周凌怒喝声传来。
周醒回头,“奉陪到底!”
把车开到医院门口,接到孟新竹,周醒迫不及待把刚才泼泥水那事说了。
孟新竹系安全带的动作僵住,转过头,默默看了她好一阵。
“万一她真不发你工资,我们多憋屈呐。”周醒化身正义使者,“提前制裁她。”
想想又破罐破摔道:“反正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幼稚,那我就幼稚到底。”
孟新竹收回目光,埋头系安全带。
周醒两手搭方向盘,食指轻敲两下。
摆正身体,孟新竹目视前方,情绪翻涌,一时也无法照顾对方感受,唯有缄默。
无法通过孟新竹话语和表情判断对错,周醒收回手
()搁在怀里(),看她一眼⒀()_[((),抓抓手背,再看她一眼,挠挠手心。
不行就先道歉吧,甭管黑的白的,先自己下两级台阶。
“那以后我不这样了,我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先征求你的意见,你不同意,我就不做。”
“不过……”她先打预防针,“我德行就这样,我妈说我随她,她年轻时候也皮,满肚子坏水就算了,行动力还超群,想好退路确定没有危险就立马去做,从不犹豫。”
周醒干脆甩锅,“要怪就怪徐盈盈,谁让我是她亲生。”
孟新竹好笑转头,“那现在呢。”
“现在年纪大了,皮是不皮,性子还是那性子。”
周醒记得妈妈说过,她这德行也吃了不少亏,人生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远离家乡和亲人,色令智昏跑来嫁给周存伟。
想到这里,周醒释然,她果然还是随妈,在“色令智昏”这方面。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基因、遗传,不可抗力。
“其实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泼泥水事件消化完毕,孟新竹说回前话,“刚才没有及时回应你,只是呆住了。”
和周醒在一起,惊喜多多,惊吓也多多。
“敢爱敢恨,敢做敢认,总比自己无穷无尽反思、内耗要来得潇洒痛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再说你平时也不这样,只单对周凌。”
孟新竹抓来她手,安抚道:“只有一点,我希望你向我保证。”
得到赞同和夸奖,周醒又来劲了,脸颊堆起笑意,“嗯嗯”点头,竖耳:“姐姐吩咐。”
“假如,我是说假如。”
孟新竹眼神复杂,“假如将来有一天,我们分手,你可以不用泥水泼我吗?”
周醒起初没反应过去,先说“肯定不会”,说完意识到什么,倏地挺直后背,歪头,“分手?”
“你你你!”她拉着人家手不停晃,又惊又喜,“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是答应了吗?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吗?”
“没有,你听错了。”
周醒还没来得及高兴,孟新竹立即收回,“我是说以后,假如我们在一起。”
周醒扑上去抱住她,“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耍赖无效!”
之后随便孟新竹怎么狡辩,周醒都充耳不闻,把人按在桌椅上亲了又亲,“反正你不可以反悔。”
车内空间狭小,孟新竹无处可躲,气息微急着扭头慌张朝车外看,“不要闹。”
狂喜过后,周醒也没被冲昏头脑,不想逼她太紧,强取豪夺那一套也不喜欢,稍退远些,“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那就给你时间好了。”
孟新竹小幅度抿唇,因亲吻而湿润的眼睛闪烁微光。
不过瞬息,周醒寻到新出路,以退为进道:“就像你曾经跟我说的,握在手心里的沙,抓得越紧反而流失得越快,不如放松些,摊平手掌。”
这番话是孟新竹决定放弃房子的时候对她所说,她活学活用,见面先突上去
(),技能一个接一个往人身上砸,一套打完,把对方弄得手忙脚乱,半血在原地徘徊,不知是进是退。
现在她又缩到草丛,准备等人放松戒备时,再发动奇袭。
但周醒所说的放松,并非疏远和冷漠,只是谈话不再涉及情感问题,床上没节省力气,最喜欢看孟新竹事后情潮浮动的脸。
沙发上垫了件干净外套,周醒坐在上头,孟新竹坐在她身上,腿交叠,被她分得很开,感觉羞耻,身体却很诚实淅淅沥沥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