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至今不解,孟新竹这通反复到底是为哪般。
就不能态度强硬些,直接搬出去吗?还是周凌又说了什么威胁她?
周醒想过的,她根本就不惧怕威胁,就算周凌跟阿嬷告状,造谣她们做了什么,她也完全不怕。
她想法很天真,大家开诚布公,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就在一起好啦。
一个父母早亡,一个父母离异,天高皇帝远,阿嬷也管不了,她们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太过出神,没留意,跟对面泳道来的老头撞了脑袋。
“哎呦!怎么不看着点。”老头骂:“没长眼呐。”
周醒抹脸,看一眼泳道轨迹,“那你干嘛横穿?懂不懂规矩?”
“老子想怎么游怎么游!”老头还冲她泼水。
没兴致了,周醒直接上岸,“有本事过马路也这么横,早晚被车撞死。”
“你再说一遍!”老头横臂指她。
周醒从来尊老爱幼,“我说你有本事过马路也这么横,早晚被车撞死,听到没啊死老头!”
她说完就跑。
洗完澡离开场馆,刚才的事周醒并没放在心上,她一天跟人吵八百回架,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早被气死了。
回去的路上她接着琢磨,觉得自己想法确实太简单,太过理想化。
也不是为孟新竹找借口,就像冯念说的,万一真有什么隐情呢?
偷盗犯法、抢劫犯法、杀人犯法,可罪恶每天都在发生。
老师家长天天教导,认真学习才能拥有美好未来,可未来那么遥远,孩子们现在只想自由痛快地玩耍。
懂得许多道理,仍是过不好这一生,世间事,并不是1+1=2那么简单。
踢飞脚边的小石子,周醒长叹了口气,举头望,天还没黑尽,月亮已经出来了,倚着云流,像河边一只喝水的小鹿。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前方,周醒蓦地抬头,蹙眉细看。
两个年轻女人并肩走在小区平台的塑胶跑道,其中一个她再熟悉不过,针织衫外面仅是挂了件薄外套,头发都没梳过,只是换了条裙子和外出的小短靴,右手拖只很大的行李箱。
与她并肩而行的女人踩着高跟鞋,酒红大波浪风里嚣张地舞,长款黑色毛衣裙下,屁股左一扭,右一扭。
周醒不动声色靠近,听见大波浪跟孟新竹讲话,“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温柔细致。”
孟新竹没说话,大波浪揽住她肩膀往怀里靠,附耳几
句,自顾扭动腰肢笑开。
谁啊,搂那么紧,还往家里带。
跟着她们一起进了楼栋,等电梯时,三人不可避免对上。
周醒看到那女人的正脸,妆很浓,唇极艳,感觉脸貌有点熟悉,又不太能想起来。
再去看孟新竹,紧绷的面庞在与她视线交汇时,有了些微松动,快速抿了下嘴角。
周醒赌气不看她。
身边怎么到处都是女人。
“欸?你是……”
倒是那女人先认出周醒来了,惊讶掩唇,胳膊肘撞撞孟新竹,手往前指,“这不是那谁,周暴暴?”
女人肢体动作很多,拽了下周醒胳膊,又去扯孟新竹袖子,“是不是?是不是周暴暴?”
“你谁啊?”周醒挥开她手。
“我是你南姐呀——”
女人靠过来了,身上香味很浓,尖尖的长指甲沿她脸庞快速划至脖颈。
周醒偏头躲,退后两步,“又是哪门子的姐。”随便蹦个女人出来,都是她姐。
别人家想姐想得日夜都睡不着觉,她身边姐都泛滥成灾了。
“哎呦,是我呀。”女人娇嗔,跺脚,“你秦南姐。”
“啊?”周醒睁大眼睛仔细去看,努力跟记忆中那个‘秦南’比较,确实找到些熟悉的影子。
七八年没见,妆造变化挺大,开始没认出来,也正常。
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周醒“昂”一声,算是打过招呼,没有过分热情。
这女人却跟从前一样,还是那么不见外,进了电梯就贴她身上来,在她身上四处地摸。
“长好高哦,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漂亮又年轻。”她附耳,“我现在换口味了,妹妹也不错。”
“别跟我动手动脚的。”周醒胳膊肘隔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