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什么想法呀!”
他说完这一句,索性将脑袋搁在手臂上,懒洋洋地趴着,继续道:“别人是家大业大,要为那么多人的生计负责,自然得考虑周全。我没什么好纠结的,假如有了……有了心动的对象,我自然是会尽力付出的。”
二十岁的年轻人说得自然,说得诚恳。
那份明明不存在给予对象、但已经时刻准备好给出去的热情,哪怕贺思珩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也觉得心内发烫!
他倒想:如果是我,我才舍不得对你施用心计去谋划什么……
*
也许前一夜聊天聊得两人最后都各自深思去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无论是贺思珩还是薛霁真,谁都没有多说话:
他们安静地晨练,吃早餐。
直到太阳渐渐大起来,晨间的雾气彻底散去。
“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准备去马场吧。”
薛霁真点点头。
他有留意到,贺思珩今天也穿的运动休闲风。
趁着对方和马场的工作人员沟通时间,薛霁真有空回了哥哥那边的电话,简单交代昨天吃了什么,晚间又玩儿了什么,几点睡的觉、睡得好不好。
“都是珩哥自己动手做的,但我也帮忙了。晚上没出门,看了场电影,就是云姐演的啦……嗯嗯,我乖着呢!今天的天气很好,是大晴天,一会儿我们准备去马场。哥哥你呢?我不在家,你一个人没有欠了哪顿饭没吃吧?”
贺思珩电话都打完了,薛霁真这边还没挂断。
“缸子哥初七到吗……噢,好吧,那你们可别太想我~”
他在等待的同时,又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伍勖洋作为薛霁真的哥哥,真的,他的地位太难动摇了!工作之外无论何时何地,薛霁真都会第一时间接起哥哥的电话,像个小孩那样撒娇耍赖,毫不设防,全然依赖!
贺思珩想:假如我是伍勖洋,我定然也没法对薛霁真这样的弟弟撒开手。
等他打完电话,两人就走路去了马场。
其实也没多远,如果不想走路,还能开胖墩墩的小白车晃悠过去。既然都要骑马了,那就索性走过去权当热热身了。
马场管家早就等候在马厩外面的休息室。
“雪美今天的状态非常好!它醒得很早,十分活泼;疾风前天换了新蹄钉,这两天适应得差不多了。”
介绍完基本状态后,两人很快穿上必要的防具。
薛霁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骑马了,他拍了拍雪美,久违得和它分享了一个苹果,一人一马在外场散了半圈,这才踩着马镫翻身骑上去,哒哒哒地小跑起来。
没过一会儿,贺思珩骑着疾风追上来。
“感觉怎么样?”
“我的脑子里突然自动背诵《兰亭集序》: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1]。”应不应景不重要,单单这一句,放到眼下的确是合适的。薛霁真又俯身去摸了摸雪美的头,夸道,“雪美的舞步练得真好,乖宝宝!”
从飞机上看港岛就那么点儿大,可真正踩在这片土地上,骑着马奔跑,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马场尽头……
薛霁真想:雪美,你真是过上好日子了!
骑了一会儿身上开始发热,又有马术师过来给雪美训练。
他问:“薛先生要不要也试试呢?”
做这一行的,不仅要专业过硬,还要懂得看眼色!
主要是马术师已经在一旁观望了好一阵子,这一人一马不愧是在D市那么冷的地方配合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哪怕半年没见面,再次搭档还是默契十足!
薛霁真看向贺思珩:“珩哥,我也试试吧?”
拜托,贺思珩哪里能够拒绝他:“你一定注意安全!”
戴上头盔,薛霁真开始在马术师的引导下开启了雪美的“日常”,从电视上看比赛时觉得轻轻巧巧,真上阵了,才知道难度不小,尤其是雪美兼具速度和技术,而强大的马往往意味着不好掌控。
贺思珩索性停下来,提着心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只可惜身边没有一个说话的。
哪怕阿kar在也好呢。
不然的话,自己就能和阿kar聊一聊薛霁真:他学东西真是快,身板太靓太正了,迎着日光骑在马上的姿态有种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独自欣赏了一会儿,贺思珩正要call水和吃的,管家神色匆匆地赶过来,为自己解决不了的突发状况道歉:“sorry先生,安保刚刚问我,您今天是否还有别的客人?C入口那边有一位自称是您、您外甥的……他带着朋友想要过来玩……”
贺思珩目光明明还追随着薛霁真,但他的眼底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他姓叶对不对?”
“是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