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想着“曲线救国”,其实复盘这一年多的经历后,发现这份工作做起来倒也很有挑战,最重要的是,它能给人产生一种“我努力的确能有收获”的成就感。而不是辛辛苦苦卖了一首歌被各种挑剔压价、被平台按咖抽成,回头在歌手评论区里翻几百上千条评论,都翻不出一句话是夸词曲的,所有人只看得到台前……
三个学音乐的默默举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薛霁真摸着震动的手机,踩着袜子去书房接电话。
“喂,珩哥?”
贺思珩还没开口,对方又紧接着祝他小年夜快乐。
“你在家里?”
薛霁真理所当然地回道:“不然还能在哪儿呀,大家得一起吃饭的。你呢,你一个人过年的话一般做什么?吃完饭后就加班忙工作?”
“……”
贺思珩心里有股微妙的烦躁,但又说不出来。
“没有,休息到时候就该好好休息,工作有的是时间去做,如果真的很急、那就不会被留下来。”他不动声色吸气,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若无其事一点,又问,“你呢,说了来看雪美,它听到你的名字就从马厩里探出脑袋,结果每次都看不到人,连最爱吃的苹果都只能吃下半个了。”
薛霁真很抱歉地回道:“下次一定!”
这哪是他不想去呀!而是导师的阶段性检查deadline挡在前头,但凡脑子里一想起这个事儿来,吃饭都瞬间不香了,就更别提背着毕业论文的“债”出去玩儿……
听准毕业生吐槽了一大堆关于论文的琐事,贺思珩心情诡异地又好起来了。
他在学习方面从来没有经历过困难。
可听薛霁真抱怨自己遇到的各种小麻烦,贺思珩既不觉得烦,反而有种“哎,小真你写这个论文的确是有点辛苦噢”、“对啊,就是老师要求太严苛了”的微妙共情!
他的安慰或许没用,但薛霁真眼下需要的就是这种情绪。
“……是吧?我改了个结构给他,他说不行,陆陆续续又修改了两版,最后他凌晨两点回复我说,还是最初那一个版本设计得最清晰,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呀!所以我那两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是全手写论文,那它们就是纸质垃圾呜呜……”
贺思珩听着可真是有意思:“其他同学呢?”
薛霁真有气无力地回:“同是天涯沦落人~”
“……”
贺思珩不好意思笑。
但他沉默的这几秒里,薛霁真还是感受到了,他试图转移这个让人悲伤的话题:“你在笑对不对?有点过分啊珩哥,每次我忙得昏头昏脑关机休息,都能看到你发的朋友圈,雪美吃的那个苹果是《玉门雪》剧组时吃的那种吗?看着好脆好甜啊……”
贺思珩一本正经地道:“我专门收购了一个果园。”
“真的假的?”
就为了给雪美吃吗?
“那个品种不是每年都能稳定产量的,而且运输很不方便,从高原山里运出来后只能走空运,否则保鲜又是问题。如果我不买下来,苹果烂在树上,想吃的人下次再吃到这种苹果就说不准是何年何月了。你不是也很喜欢吗?我给你寄几箱吧,这一批新到的,从苹果芯那一块往外都有糖心表现。你吃不完的话,拿去送人也可以。”
薛霁真先是一想:哥,你这是做慈善呢!
可再一想,贺思珩好像的确不缺这点儿钱。
于是,他安心受用:“好好好,我跟着雪美吃香喝辣~”
“那你不来看看它?”
“……”
薛霁真深吸一口气,几番犹豫:“这样吧,下次阶段检查能三遍内过,我就奖励自己出去玩儿!可是,到时候你还有时间吗,我这样过去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你只管来。”
这次,是真的答应了。
贺思珩深深舒了一口气,随即给爸爸打电话。
“晚上好,爸爸,你吃了吗?”
贺先生声音沉稳,但也更喑哑:“多谢儿子关心,我吃过了,再消化一会儿,约了老应下棋。你呢?马上要过年了,能放的事情就暂时放放,让自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我知道,过些天约了朋友来玩。”
“是lady还是?”
“Sorry爸爸,是一位工作时认识的朋友,他是来看雪美的。”贺思珩说着,嘴角不自觉地带出一点儿笑意,“我请了两三次,他忙完自己的事情才能过来。”
贺先生也不失望,说:“我本想说,如果是位lady你应该亲自过去接她。”
“不是lady就接不了吗?”
“并不啊,只要你乐意,你开着私人飞机去接朋友也是OK的。”贺先生倒是无所谓,他不想过多得干涉儿子的选择,别家最怕孩子乱折腾,但他怕的却是贺思珩不折腾,反正钱是用不完的,开心才最重要。
贺思珩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刚想说什么,贺先生又开口了:“思珩,你上次说的印章,也是刻给这位朋友的吗?”,,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