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大众普遍有自己的选择和偏好,他们更喜欢自然的、天真的,哪怕是青涩的,他们希望能看到练习生的成长轨迹,看到他如何处理每一次的困难,与他一同庆祝进步,而不是乍得一出场已经是个半成品
这一夜,简直比前一天更加难以入眠。
b面一组四个人扎堆在负一楼练习室里,先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看了两个小时的直播,又熬到零点等到选曲公布结果,分组和定位果然不出所料。
于是,大家精神亢奋到直接在这儿练了一夜
第一天回宿舍换衣服洗漱时,才知道昨晚顾巍请假了。
“啊巍子哥这么经不起打击吗”
章殷伸手拍了叶旻一下“别乱说,他是有事。”
“什么事儿啊”
薛霁真冲了澡出来,接着问。
“不好说”
准确地说,是没法儿说。
章殷微微叹了口气,他只能嘱咐个年纪更小的室友谨言慎行“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不能松懈,我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等着揪你们的小尾巴的,总而言之,小心点总没错。”
好吧,既然不好说了,那大家也就不问了。
如今四公已经翻篇,接下来就该轮到决赛。
节目持续录制,a面b面两歌顺理成章分作了a组b组,几个导师也再次上线,比之前赛程更加频繁地检查、指导,几乎半驻扎在训练营里。这样的日子除了更忙碌,和从前相比没有特别大的变化,直到最后的行程安排出炉
小决赛是直播,决赛也是直播
这样一来,十天的准备时间就显得很紧促。
哦不对,已经消耗了两天了,只剩下最后八天
薛霁真作为b组的c位,挨着导师们最重的骂,但同时也得了最多的表扬,经常是前脚被训“这一句重音落得不对”、“还是不对,再来”,后脚又被夸“能不能学学薛霁真,他的转音为什么就没问题你这音准都快飘得飞起来了自己没现”
如此反复,换个承受能力差的,没准心态都崩了
那我到底是唱得好,还是唱得不好啊
孟禾平也悄悄问他“你不难受吗”
薛霁真摇头“不难受。没什么好难受的。”
起码导师们愿意给你指出问题、提出解决办法,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你用错误的方式,一次一次地唱;他们也没有一味地夸,夸到你飘飘然忘我
其实在决赛选曲结束后,地下室位哥就打电话嘱咐过
“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
缸子哥的声音一如既往有穿透力,同时带着微妙的沙哑,像做了1oo次备胎一样自带痛彻心扉buff。
“你高一那年,咱们隔壁市搞过一个啤酒音乐节,那个拿第一名的乐队是怎么散场的,你还记得吗小真,指导你唱歌的事儿哥仨个就不废话了,训练营有更好更专业的老师,其他的,希望你一定常常反思”
薛霁真的思绪跟着飘远,回到高一那年。
隔壁市的啤酒音乐节设置了5万块的奖金。
这笔钱,说多不多、但说少也绝对不少,对于地下乐队而言,咬咬牙再凑点儿就可以换一批不错的配置,够得上几个哥们半年甚至更久的开销。
所以缸子、伍勖洋一行人租了辆车就去凑热闹了。
但以他们当时的水平,在藏龙卧虎的地下乐队里混个参与奖就不错了,最后,他们的确也只拿了3ooo块钱的奖金以及箱子啤酒。
可回程的路上,听说第一名乐队解散了。
那时的薛霁真还只是ktv小霸王。
他亦是懵懂,靠着车窗问身旁的哥哥“为什么啊不是说有经纪公司要签他们乐队吗”
伍勖洋不确定这样的话题能不能说给小孩儿听。
可坐在副驾的缸子已经开口了“那个经纪公司,他们有自己一手培育的歌手,准备了单人出道和乐队出道两套路子,昨天那个第一名,谁都看得出来灵魂人物就是键盘手,他写歌写词编曲一手操办。人家厉害到什么程度呢哪怕他抓咱们小真去唱,这次也能拿第一”
“说起来就是该分的结局。那经纪人不过是稍微一试探,说签不下一整个乐队,主唱就立刻表态想要单飞。”
薛霁真当时还问“可缸子哥也说是键盘手厉害呀”
“所以这只是哄他玩儿的,什么天赋惊人、什么更好的出路,有出路的话早就出头了,哪能在这个圈子里来回打转这不,主唱走了,顺理成章的就能盘下其他人咯,还能把自己人塞进去,你看,这下人又齐了”
从前不那么懂,现在再回想,薛霁真只觉得可怕。
捧杀这种手段,暂时还没有人用到他身上,但不代表自己能安枕无忧,他应该做的,是保持谦逊和进步,同时警惕身边有疑似行为的人。
训练营里只剩18号人,比起从前更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