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会向我和忧太那么诚挚的道歉。那家伙真有本事啊,在车上故意和忧太搭话,那时候就打算把我们当作交换的东西,好让你能够离开这里了吧。”
小女孩在说完这一切后,又开始胆怯起来。
太宰摸摸她的头,说:“还得谢谢你,夏时。让我看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是各怀鬼胎导致的结果呢,实在是精彩。”
安达夏时往后缩了缩。
“所以我得道谢才行,对吧?因为太无聊了,最近我可是在尝试学习「道德」这种好笑的东西。”
太宰治突然把手里的枪塞给了安达夏时,看着小女
()孩骤然抬起的眼(),他的目光比夜色还要浓郁。
想要拿原本没有牺牲精神的人去交易?()?[(),很麻烦对吧,我猜你们也没想要要怎么做,多半是半骗半强迫,用生命威胁出奉献精神。”
他说着令安达夏时感到非常不安的话。
“毕竟比起肉眼可见的死亡,生死不明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呢,如果这样威胁的话,那些大学生应该无计可施了。”
“你……”
“但我就不一样了。”太宰真诚说,“为了道谢,我可以被当作交换的东西哦。”
“不、这是不对的……堂哥说……我不能……”
“那些教导听听就算了,你的父母不是希望你像个正常人类一样长大吗?要成为人类的第一课,就是得有「私欲」啊。”
此时的太宰毫不留情的倾泻着那些粘稠的黑泥,全然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
对着石像捏造的怪物说这样的话也太奇怪了。
对着年龄甚小的小女孩说这些话更是怪上加怪。
你没有愿望,那样怎么可以,人类是永远有愿望的,不管是好是坏。
即使是我,也有着心愿啊。太宰想着。
他的笑容越来越明媚,简直像是被天大好事砸中的幸运儿,对安达夏时继续说——
“有了心愿是第一步,既然成为了人,那你就会感觉到人的情感。”
“你的父母和堂哥都因为你死了诶,所以也别害怕啦,你应该感到愧疚。”
“你现在的抗拒也不是因为「堂哥说不能这样做」,而是你得为我的奉献而愧疚。”
“愧疚!”太宰斩钉截铁重复了一遍关键词,对自己的发言相当满意,“我真是个善良得不行的人,愿意牺牲自己就算了,居然还反复教你这么可贵的品质。”
“……”
安达夏时无法理解。
这是石像没有灌输过的东西,父母也没有叮嘱过,堂哥也从来不会提到这些。
她是为了弥补父母的痛苦而出现的存在,父母希望她和常人无异,堂哥希望带她去见外面的天空。
——这个人说,要像人类的话,要离开的话,就要有心愿,就要愧疚。
是这样的吗?
那股困惑快把安达夏时包围了。
而太宰治在此时表现出了非常可靠又稳重的品质。
这也是无师自通的,他只需要把声音放缓,然后一本正经,不管说什么离奇的话都能让人感到安心。
——尽管他也只是个小孩罢了。
“需要尸体的话,就开枪对准我的心脏,事后也很好交代,就说是我想要伤害你,但因为太废柴了,所以你才会防卫过当。需要活人的话,就去把忧太从石像面前带走,他太好说话了,要做到这个并不难。”
这个自诩善良的小孩快乐地喷洒着毒液。
因为想到了这个能在乙骨忧太眼皮子底下实现目的的完美计划,太宰感到了由心的畅快。
「比起那些勉强算是挑战的事,你却把注意放在了对于你而言真正『无聊』的事情上。」
乙骨忧太这样说过。
但这哪里算是无聊呢?这实在是太有趣的死法了!
因为心情太好,太宰治甚至愿意抽出点功夫来说些完全没必要的,安慰的话。
“不过这股愧疚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啦,因为你很快就会发现,我是个没人期待的家伙。或许会有人因为我这么做而恼火,但不会有人为我伤心的。”
看着太宰治露出天真无邪又闪闪发光的笑容,安达夏时似乎完全被蛊惑了。
她的手指动了动。
在石像面前的乙骨忧太抬起头,咒力流动无法瞒过他的眼,而那股咒力并非来自眼前的石像,而是在……
「探索点B」的坐标边上!
寂静无比的夜空中飞过一只不应出现在山中的鸟,它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鸟鸣。
——唯独枪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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