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宋惟快步向前,长臂一挥,将她揽在怀里。
那一刻,我甚至在宋惟眼中看到了杀意。
他怒吼:「谈子衿,你做什么!」
成绰缩在宋惟怀里,细声抽泣着:「将军不要恼姐姐,姐姐是千金贵女,妾只是区区舞姬,姐姐心中有气也是应该的……」
这一番话说完,宋惟竟真的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她横抱在怀里,径直走了出去。
我垂下手臂,将方才被茶盅碎片划破的手藏进衣袖。
夏春在一旁轻声提醒:「夫人,将军走了。」
闻言,我抬头看向门外。
天光之下,成绰那双还泛着泪光的双眼,此刻却尽是笑意。
……
当夜,上京城内电闪雷鸣。
我不敢入眠,一道惊雷劈了下来,更是惊得我缩进角落。
房内还残存着雷声的余韵。
突然,我隐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正在悄然走近。
我心一横,猛地睁眼,却看到成绰正站在我床前。
手中……似乎还拿着一样物什。
雷声过后,窗外雨势渐起。
成绰周身被微弱的月光笼罩着,脸上未施粉黛,便显得那道泛着红的伤痕尤为明显。
「姐姐的手,可还疼吗?」她问。
借着一闪而过的光亮,我终于看清,成绰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个药瓶。
我猛然想起今日她在宋惟面前陷害我的事情。
回过神后,我坐起身子,快向后挪动,想要与她拉开距离。
可成绰的动作更快。
她快步走近,一只手紧紧拉住我的手腕。
「姐姐躲什么?」
5
「姐姐就是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成绰便这样拉着我的手在床沿坐下。
我自幼胆小,在上京世家子弟中更是出了名的怯懦。
性格使然,此刻就算我心底不愿,也只能说一句:「你先松手。」
「好。」
她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听话,话音刚落便松了手:「只要姐姐开口,我无有不依。」
我连忙又往后挪了一些,顺势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问。
暴雨来去匆匆,不知何时,雨势渐停,使得成绰的那声轻笑尤为清晰。
她将药瓶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姐姐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说完,她又侧头看我,唇角微勾:「至少现在不会。」
这话有些奇怪,我下意识地抬眼看她。
四目相对时,她眼底暗藏的情绪莫名让我联想到了幼时与祖父外出打猎时遇到过的豹子。
豹子伺机而动,等待着猎物吞入腹中,吃干抹净。
因着成绰此时的模样,与午后她在宋惟面前那般柔弱模样着实不同,我暗自在心中揣摩,
她此番来我房中,许是为了让我同意宋惟抬她为妻。
我仓皇开口:「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至于宋惟,你只管与他——」
「你以为我来是为了他?」成绰将我的话打断。
「不然呢?」
视线中,成绰的唇角缓缓下落:「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我闻言一愣。
「我们以前……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