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桌子,想起他和简柯前不久才在这张桌子上做过,那时他们的氛围很好,谁能想到没几天,他们又围着这张桌子谈解约的事呢。
池信其实没想过要跟简柯提前解约,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简柯都是一个很好的金主。
英俊多金,出手大方,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他对待情人算得上是纵容,且在性方面,他从不会只图自己一个爽,向来很会照顾到情人的感受。
池信想起他给简柯当情人的第一天,他很紧张,当简柯要碰触他时,他甚至在微微的颤抖。
简柯便停下了动作,轻声问:“你怕我吗?”
池信说:“没有。”
简柯说:“你在抖。”
池信嘴硬地说:“我……我是高兴得抖,毕竟简总你这么帅,我总感觉我在占你的便宜。”
简柯愣了一下后笑了,说:“你真有意思。”
简柯到底在池信的颤抖中要了他的第一次,但他相当温柔,一步一步耐心地引导池信,让当时仍是一张白纸的池信体会到了极致的快-感。在那之后,池信渐渐的食髓知味,跟简柯的默契度与日俱增,两人都对对方充满了浓烈的欲-望。
池信能察觉到,他和简柯之间的关系在慢慢变质。
以前简柯偶尔来他这里一次,来了就做,做了就走,两人也很少聊天,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床上的dirtyta1k;可这半年来,简柯几乎要住在池信这里了,他的东西在这间公寓越堆越多,他的生活痕迹也越来越重,他和池信除了做-爱之外,还会谈天说地,还会相拥而眠。
这样的改变令池信不安,他不喜欢工作中的不安定因素。
他是一个敬职敬业的员工,但不是一个具有天赋的员工。
当他的工作遇到大的变动或者难度升级时,他能做的只有努力去适应这份工作,如果实在适应不了,就只好放弃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当简柯的情人是一份很好的工作,可这份工作不太适合他了。
池信想,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合同就到期了,提前解约真是太可惜,可以现下的情势来看,不解约可能就会被套牢,那就不是可惜而是可怕了。
无论简柯对他多好,他始终只是一个情人,这也始终只是一份工作。
池信总能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简柯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也不知要开去哪里。
他满心都是盛不下的怒火,却又无处泄。
一想到池信选择跟他提前解约,他就想撬开池信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浆糊。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会满意?简柯用力地锤了一下方向盘,心想,太过宠爱情人的后果就是对方会蹬鼻子上脸。
他本想用提前解约来威胁池信,没想到池信反过来用提前解约威胁他!
不对,池信凭什么能用提前解约来是威胁他,提前解约损失的人是池信才对!他能有什么损失?除了失去一个合心意的情人外,他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
情人什么的,随时都可以再找!
可问题在于,没有任何情人比得上池信,他舍不得这个合心意的情人。
简柯的念头转来转去,到最后不得不承认,他不能容忍池信离开他。仅仅是设想下那个画面,他就暴躁不已。
我不能离开池信,难道池信就能离开我吗?
简柯想到池信在他面前的种种表现,无不表现出池信对他的喜欢。
池信在面对他时总是乖顺听话,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全都听从他的安排,他说往东,池信不敢往西,但凡他有一点不高兴,池信一定会花尽心思来哄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池信都是喜欢他的。
虽然池信忘记了他的生日这一点不可饶恕,虽然池信一副离开他也无所谓的样子不可饶恕,但与池信平日里对他的言听计从和喜欢相比,这些都是微不足道。
他怎么能怀疑池信对他的心呢?
不管是池信和祁栢连的短信,还是池信拒绝签订续约合同,不都是在闹脾气向他索要更多吗?
池信这是在赌,赌他在简柯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简柯这么下了结论。
想通了这一点,简柯的怒火总算下去了点,可他还是烦,心说我说过做人不要太贪心,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为什么你偏偏要逼我!
简柯决定这次不能再宠着池信了,用提前解约这样的事来试探他,实在是不能轻易原谅,必须给他一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简柯给赵利言打了电话,让赵利言准备和池信提前解约的合同。
赵利言闻言很是吃惊,说:“简总,你是说要和池信先生解约吗?你确定吗?池信先生现在是你唯一的情人。”
简柯说:“按照我说的做,立刻把合同打印了给我送过来。”
赵利言说:“是。”
简柯调头,把车开回池信所在公寓的车库,赵利言和他前后脚到,把解约合同递给了他。
赵利言说:“简总,合同打好了,你需要我跟你一块上楼吗?”
赵利言是简柯工作上的助理,但在帮简柯处理情人这方面的事,也是他一手包揽。
与柏奕、祁栢连等人解约时,赵利言都在现场,且这两人都是由他抓着手指按下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