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戏,张兴阳忧心忡忡地跟着池信,几次欲言又止。
池信说:“又出了什么事?是童泽的粉丝又在网上骂我还是怎么了?”
张兴阳说:“池哥,跟童泽没什么关系。”
池信说:“哦,那这次又是谁?”
张兴阳说:“池哥,简总是不是好多天没联系你了?”
张兴阳这么一说,池信才想起来,自从前几天简柯给他微信说在他家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只言片语。
不过池信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他和简柯的联系本也不算多,十天半个月才联系一次也很正常。
池信说:“简总是几天没联系我了,怎么?”
张兴阳说:“池哥,你知道柏奕吧。”
池信说:“听说过,他又怎么了?”
张兴阳说:“柏奕前两天好像去找了简总,瞧简总那意思,又要给柏奕签合约呢。”
听到这里,池信有点惊讶,以他对简柯的了解,这个冷酷的男人不可能给他的情人们第二次机会。
柏奕先违反了合约内容,据他经纪人打听到的八卦,简柯已明确跟柏奕解除了合约,他实在想不到简柯会和柏奕再签约的理由。
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池信想,简柯是出钱的人,他爱怎么花钱是他自己的事。
池信埋头拍戏,简柯则像陷入了泥潭。
简柯向来不接未知来电,毕竟这种电话十有八-九是推销,接这种电话就是浪费时间。
可那天晚上的来电,鬼使神差的,简柯按下了接听键。
简柯问:“是哪位?”
那头久久没有传来声音。
简柯皱了皱眉,打算挂断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呼吸的声音,很轻,但很急促,像是快要哭泣一般。
简柯只觉得头皮一炸,用命令的语气说:“说话!”
那头的人仍然没有说话,反而将电话挂了。
简柯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只觉头都是晕的。
简柯跌倒在沙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像是一头受伤的困兽,眼底的痛苦根本遮掩不住。
他想起了几年前,他就是接到了这样一个电话,自此后,云彬便失去了踪迹。
云彬,是你吗?
你打了一通这样的电话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又打了一通这样的电话昭告你要回来了吗?
简柯立刻把这一串未知电话号码给赵利言,让赵利言去查来电人的身份,可一连查了几天,并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赵利言说:“简总,这个号码是一部一次性手机,查不到主人是谁。”
简柯沉吟片刻,说:“不用查了。”
知道云彬在临别前打过这样一通电话的人,除了简柯,也只有云彬本人。
手机号码查不到来源,更说明打这个电话的人是云彬。
简柯想起谢一元的问题,问他为什么不去找云彬。
答案很简单,他怕云彬变了,要是现在的云彬已经不是从前的云彬,他怕自己无法接受。而他至今不愿意去查探云彬离开他销声匿迹的理由,因为那必然很不堪。
简柯被这通没头没脑的电话搅乱了心神,连工作效率都变低了,不得不大晚上还要喝苦咖啡来提神醒脑以完成在公司没有做完的工作。
柏奕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的。
柏奕没有去过简柯的公司,但这是在网上都能随便查到的地址,因此当他找到公司去时,简柯并没有很惊讶。
简柯这人的血冷,自从他单方面强制结束了和柏奕的合约之后,他就压根儿没想起过这个人。
简柯看了眼赵利言,赵利言说:“简总,他在楼下大厅大吵大闹,为了不影响到别的工作人员,我只能把他带上来了。”
简柯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赵利言的解释。
柏奕看上去状态不大好,跟着简柯时,他靠简柯给他的资源出了道,了专辑,并收获了一堆热度,那阵子的他风光无限,几精气神充足,看上去像是着光。可简柯不要他之后,这些东西也全都没了影,公司压着他的歌不,也不给他接任何通告,他相当于是被雪藏了,身上的光芒也一点点黯淡下去。
柏奕不服气,去找公司理论,却被经纪人狠狠羞辱了一番,他本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一时气不过,跟经纪人大打出手,然后他在公司的境遇就更差了。
柏奕很后悔喜欢上简柯,可喜欢这个事又怎么能随心所欲的控制呢?简柯英俊多金,在对待情人时也十分温柔,面对这样的人,谁能保证完全不动心?反正柏奕是做不到的。柏奕后来想,喜欢上简柯其实也不是大事,只要把这份喜欢埋藏在心底,简柯才不会管一个情人的想法是什么呢,他蠢就蠢在,把这份喜欢宣之于口,并且自大地认为简柯会给予他回应。
事实证明,简柯忠实地遵守着情人合约的条款,对于情人的逾矩没有半分容忍度。
柏奕实在无法忍受现在的生活了,他想要光鲜亮丽地站在镜头前,他想要受到千万人的追捧,这种被雪藏的日子他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了!
于是柏奕查了简柯的公司地址,自己找了过来。
他想要求简柯再给一次机会。
柏奕未语先哭,他哭起来时眼泪会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动物。在他跟着简柯的那段时间里,他每次这样哭时,简柯都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