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上不上,不上我们走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韩东塬突然冲着外面冷声道。
蒋家人冷不丁听到韩东塬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他,更是打了个寒颤。
眼看着已经有村民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围了过来,蒋父咬牙拉着蒋母和蒋二弟就爬上了牛车,道:“走,先走。”
这些村里人都是不开化的,万一真闹起来,他们就算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说到这里只恨得不行。
亏他们花了好些钱特地跑过来参加女儿婚礼,结果落得这么个结果。
生这个女儿有什么用?
简直就是只白眼狼!
一大清早看了这么一出的韩东塬那叫一个烦躁。
本来几个钟头他能在牛车上跟程柠独处,哪怕只是说工作呢,那也是很珍贵的,但上来这么几个人,真是说什么的兴致都没了。
蒋父蒋母蒋二弟爬上了牛车那叫一个又气又臊。
想在牛车上破口大骂,却又碍着韩东塬和程柠在,而且两个人都属于长相气质都十分出众,哪怕穿着普通的粗衣布衫也难掩出挑的气质和相貌,再加上韩东塬神色冷厉,更让他们想骂出口的话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面色又臊又讪。
牛车“咯吱咯吱”往前走,车后座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蒋母到底气不过,气恼道:“真是前世欠了她的债,才生了这么个冤孽,找了一个山里人,也好意思撒泼。”
“叨叨”地把蒋姗姗从头到脚骂了一遍,蒋父蒋二弟耷拉着脸不出声。
蒋母唱独角戏大概觉得没共鸣,太寂寞,中间歇了一口气竟然转头跟看起来面善的程柠搭话,道:“这位小同志,昨天就在姗姗婚礼上见过你,你也是下放来的知青?”
程柠倒不像韩东塬一样对这几个蒋家人有多厌恶,跟他们一起搭车也不排斥。
你要是被困了几十年,只要事不关己什么热闹看着都能看得挺津津有味的。
所以蒋母找她搭话,她也能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话打发一下时间,笑道:“是啊。”
蒋母一听程柠答话就来精神了,问程柠:“小同志,你是哪里人啊,看起来这么小,你爸妈舍得你下乡?”
长得也好,先前远看着就好看,这一说话近看那更惊人。
长成这样,她爸妈竟然放心让她下乡到这山旮旯里来?
“北城,”
程柠笑道,“放不放心都得下啊,不说我,你们家蒋知青不也一样下?”
“你们家蒋知青”说得极其自然,好像完全没看到前面那出热闹。
蒋母面色一僵,随即叹了口气,道:“刚刚让小同志看了一出笑话,我们家姗姗心里恼恨我们,怪我把工作给了他小弟弟,没能让她回城呢,唉,这事真是,其实我之前的确是打算把我工作给她,好让她回城的,谁知道我刚跟厂子领导说,另一边却听说她要跟乡下一个男人结婚了,那男人条件还不错,是个公社小学老师,我这心也放下了,想着既然她都要在乡下结婚了,那男人条件也不错,她弟弟又正好到了下乡的年纪,那不如就把工作先给她弟弟。。。。。。哪知道,哪知道她竟然发了这么大脾气,要这么对我们呢。”
程柠还是笑眯眯,道:“那既然这样的话,就还把工作给她不就是了。”
蒋母:“。。。。。。”
这小姑娘脑子怎么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不给的话也成,现在城里把工作让给自家亲戚,至少也会给个千儿八百的做补偿或者感谢,你们把原本她的工作给了她弟弟,那就补个一千块钱给她的话,她的气可能也会小一些。”
蒋母:“。。。。。。”
她的脸抽了抽,觉得这话说不下去了。
她瞅着程柠那张白嫩得跟早晨刚打开花苞的鲜花似的一张小脸,又睃了一眼一旁的韩东塬,忍不住又八卦,道:“小同志,我们家姗姗下乡两年就在当地找了个男人结婚,你下乡多久了?有对象了没?这要是找对象的话,你是打算找当地的,还是也找知青啊?”
程柠:“。。。。。。”
这人是得有多嘴碎?
倒真没想到蒋姗姗能有这样一个妈。
她笑,道:“婶子,你知道这人跟动物有啥区别不?”
蒋母一愣。
什么?人跟动物有啥区别?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程柠已经接着道,“这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动物只知道吃饭睡觉和找对象,但人讲究仁义礼智信,平常人寒暄也都是很有教养的说说今天天气好不好,绝不会一张口就问人要吃的,或者问人有没有对象,决定找谁做对象这种事的。”
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