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萱等人看了不由哈哈大笑。
裴丹生怕第一次见面就惹哭了孩子,想了想,忙把茜哥儿放在地上。
茜哥儿如蒙大赦,忙躲到了绛哥儿的身边。
绛哥儿就安慰般地摸了摸弟弟的头。
茜哥儿拽哥哥拽得更紧了。
徐萱可看出来了,郁棠这个长子,估计像裴宴。她不禁逗起了绛哥儿:“我们都是你们的姑母或是姨母,我们也不可以抱你弟弟吗?他这么胆小,以后可做不成大事?”
绛哥儿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面上却一板一眼,十分有礼地道:“我父母从小就告诉我们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我们和几位姑母、姨母初次见面,不免有些不习惯。我弟弟若是胆小,只怕早就哭了起来。他只是不太习惯而已。”
“哟哟哟,瞧这小模样!”徐萱跟殷明远在一起生活久了,也跟着喜欢聪明人起来,郁棠的长子一看就很聪明,她很是欣赏,对郁棠道,“你们家这大的今年才六岁吧?已经知道护着弟弟了。我们家那个,就知道打架。不闹个天翻地覆的,不罢休。”
郁棠对于这个早慧不说,以后还要担长子责任的大儿子更心疼一些。她闻言搂了搂长子,笑道:“你们家几个孩子隔得近,我生莤哥儿的时候我们家绛哥儿已经懂事了,知道疼爱弟弟了。”
徐萱已经不想说自己的三个儿子了,叹道:“如果这次不是生了一个女儿,我都宁愿再也不要生了。”
难道你还要生下去不成?
郁棠诧异地看了徐萱一眼,想到殷家的情况,她硬生生地把话给咽了下去,然后揽着两个儿子和张大小姐、杨氏又寒暄几句,裴氏兄弟陪着裴老夫人走了过来,道:“上车吧!先回了通州小院,用了午膳再说。”
几个人纷纷应是。
裴老夫人就朝着两个小孙子招手:“来,到祖母这里来。”
这是要和两个小孙子坐一辆车。
二太太原本安排裴宣兄弟和老夫人坐的,也能说些体己话。
见状连忙调整了坐车的顺序。
裴老夫人和绛哥儿、茜哥儿坐了一辆车,裴氏兄弟坐了一辆车,二太太坐了一辆车……顾曦两口子坐了一辆车……
浩浩荡荡三十几两马车一路扬鞭去了郁棠通州的小院。
地龙昨天就全都烧了起来。
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大雪纷飞,寒梅绽红。
脱了斗篷,穿着夹衣从外回来的人都松了口气,露出轻快的笑容。
男子在正厅说话,女眷则去了暖。
裴老夫人抱着茜哥儿坐在罗汉榻上,一面和徐萱说着话,一面不时地低头看看蹲在旁边给茜哥儿喂水的乳娘,生怕乳娘把水喂到茜哥儿的身上似的:“……家中长辈身体都健康就好。我过了六十五就感觉比较明显了,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有这两个孩子要照顾,我也没这么精神。”说完,还帮着茜哥儿正了正围脖。
二太太呵呵地笑,觉得老夫人有点事做,的确精神一些。
她看绛哥儿的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还悄声地问绛哥儿:“累不累?要是累了就先去歇会!”
绛哥儿身姿直地站在郁棠身边,任由郁棠拉着他手,礼貌地回着二太太的话:“二伯母,我不累。我和弟弟下船的时候才刚睡醒。”
何况等一会就要用午膳了,用过午膳,他们兄弟就会被安排去午休,没必要破坏大家的相聚。
二太太就忍不住对郁棠道:“这孩子可真乖!”
顾棠笑眯眯地点头,知道长子对自己的要求高,又孝顺听话,不想让他为难,也悄声地对他道:“要不要靠着姆妈!”
“不用!”他正色地道,“我真的不累。”
郁棠就不再说什么了。
顾曦怀里的元哥儿则向往地望着绛哥儿和茜哥儿。
顾曦看他看得紧,除了去二太太那里偶尔能遇到裴丹那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森哥儿,他平日里难得看到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就拉了拉顾曦的衣袖,含糊不清地对母亲道:“姆妈,哥哥,玩!”
顾曦正盯着郁棠的裙间的绣花在看。
一条条的,绣的是喜鹊闹梅。
那颜色,那针线,看着像是裁缝铺老板娘送给她的蜀绣。
不会这么巧吧?
郁棠还能拿这做裙子?
她不是离开京城了吗?怎么京城流行什么她穿什么?
或者,是仿绣?
江南商贾逐利,手脚最快不过,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他们都能立刻学了去。
顾曦没听清楚儿子说了什么,儿子拉她衣袖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耐烦地捉住了儿子的手,没能忍住地道:“三叔母的裙子可真漂亮!我看了半天了,越看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