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悄磨叽儿地把矿石收音机关上,拉着脸打了盆水放到架子上:“我不躲,于莉他爹都同意我俩的婚事了,李登云一回来屁都没放呢,我灰溜溜的走了,闹笑话。”
秃噜秃噜洗完脸后,阎解成甩了甩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闷头吃饭。
三大妈在旁边帮丈夫拿毛巾:“你就是太谨慎,于莉跟那李登云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他李登云总不能翻天,再要是揍解成,拼着邻居不做,也得报告公安。”
阎埠贵细一想是这个道理,都说部队是个大熔炉,这李登云确实有点不一样了,会说客套话,不像之前逮到自己就喊老梆子。
“揍人,真要还像以前那么浑,估计挨揍都是轻的。”
阎埠贵没再强求只是皱眉,弯腰洗脸准备吃饭:“讲过多少遍了,大中午洗脸要用凉水,实在不行热水兑少点,浅浅一点盖住盆底,当暖瓶里热水不要钱呀,劈柴的时候一个个哭着脸,用的时候没个量。”
李登云还不知道自己给三大爷家带来的小小震慑,他正打量着这个前院。
青砖黛瓦,拱门窗棂样样不缺,廊庑下甚至还摆弄着阎埠贵伺弄的一溜子花草盆栽,光这空间布局便看得出来原主人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只是现在显得落拓破糙。
前院面积比中院小,住着三大爷,李登云一家和另外几户,午饭时间都闭着门。
“二哥,进屋吧……”
李立军掀起棉布帘子迈步走进去,李登云应了声跟进去,手心有些冒汗。
怵他爸,怕的紧。
只能怪原主残存意识影响太明显了,还保留着一些原有习惯,这次拐着李立军不吭不响的跑凤凰山打猎三天……
一大家子正在吃饭,瞅到两兄弟大包拎小包的进来,齐齐愣了下。
李母先反应过来,心疼的帮二人打身上的灰尘:“瞧瞧,这是往哪个山沟子钻了,灰头土脸的,肚子饿了吧。”
“妈,我跟二哥上山了,猎了头野猪弄开了不少钱呢,你最喜欢吃的烤鸭,喏。”
李立军满脸笑容,李登云却有些拘谨,任由赵冬梅扳着自己脸看。
“瞧瞧,两年没见,我家老二长得更俊了,这些年遭了不少罪吧,回来好,回来就好,工作弄好安稳下来,到时候妈在托人说个媳妇儿,呜……”
到底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咋能不心疼儿子呢,更何况又负伤失了部分记忆,赵冬梅说着说着泪水便从眼角淌下来。
见赵冬梅呜咽,李登云也慌了手脚,赶紧就要用袖子去擦眼泪,但看着自己那满是灰尘的衣服,一时竟无从下手。
“噗,妈不哭,你回来,妈心里高兴着呢。”
这时候,赵冬梅才现竹篮子里的野猪肉和一大堆礼物,掰着二人又是一番检查,生怕哪被野猪捅了几个窟窿。
李战坐在后位,表情复杂的盯着自己这个二儿子,没有李登云想象中的疾风骤雨,而是默默拿盆舀些水,用暖瓶兑了热水。
“收拾收拾,坐下吃饭吧。”
听到这,咬着筷子愣神的大嫂许小霞慌忙起身:“爸,饭烧的有点少,我再去煮。”
李战点点头:“缸里不还有些精米,都煮了吧,这个年纪正塞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