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慢悠悠的修补了官道,慢悠悠的进了千阳县,刚一进城就见一群胡人在街上载歌载舞。
司马骏倒是一怔,这些“胡人”的衣服古里古怪也就罢了,发型也甚为古怪。他指着一个胡人道:“那个头发是鸡冠吗?”一群手下用力的点头,光溜溜的脑袋上笔直的竖立着一道头发,就是鸡冠。司马骏又指着另一个胡人:“这是匈奴人?”那个胡人的头发全部扎成了小辫子,挂在脑袋上简直是门帘一般。一群手下愕然,谁知道啊。
司马骏大笑:“若不是本王事先知道,只怕真的被骗了过去。”一群手下急忙也跟着笑,可目光却落在了那些发型诡异的胡人身上,顶着这么狗屎的脑袋,还跳着这么诡异的舞蹈,不会真的是胡人吧?
胡问静和一群衙役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殷勤的行礼:“扶风王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司马骏第一次见到胡问静,仔细的打量,就这个长得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竟然与贾充有关?他淡淡的道:“污妖王何以多礼?”
一群手下和千阳县的官员急忙哈哈大笑,扶风王殿下讲笑话,你丫有胆子不笑?
胡问静一点点都没有羞耻的模样,欢笑着:“没想到扶风王殿下也知道下官的匪号,真是荣幸之至。下官以后一定把这个匪号裱糊起来,挂在正堂流传子孙后代。”得意的看四周。
司马骏不耻极了,一个女孩子这么不要脸,转头冷冷的盯着其余千阳县的官员。
一群千阳县的官员仓皇极了,糟糕,看司马骏一脸的不善,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人人汗如雨下。
司马骏冷冷的道:“何以如此多的汗水,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这群废物根本不用审问,看一眼就揭穿了他们的诡计。
一群千阳县官员的脚都软了,吾命休矣!
胡问静抢着道:““战战惶惶,汗出如浆。”
司马骏一怔,顺口问道:“那么你为何不出汗?”胡问静道:“战战栗栗,汗不敢出。”
司马骏冷冷的注视着胡问静,传闻中胡问静虽然是平民出身,但是是读过几本书的,以今日观之,果然如此。他不以为意,挥了挥手,只作已经被胡问静借用钟会的典故糊弄了过去,今日要揭穿胡问静的诡计,让她死得心服口服,没有必要在一群官员的汗水上纠缠。
胡问静在一边带路,谄媚的赔笑道:“殿下,这些人是法兰西的胡人,有送人白色围巾的习惯,代表着祝福。”转身对一群“胡人”厉声道:“大缙征西大将军、扶风王殿下驾到,尔等胡人还不立刻参见殿下。”
一群“胡人”停下歌舞,其中一人拿出长长的洁白的丝巾,平平的铺在手上,大步走向司马骏和胡问静。
司马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群手下互相看了一眼,等着瞧,那些“胡人”一定吓得手脚发软,根本不敢看司马骏,唯恐露出了破绽。
某个手下深呼吸,就等那“胡人”露出破绽,然后厉喝一声,当场拿下胡问静问罪。
李朗和一群千阳县官员打量司马骏的手下们的神色,百分之一百确定被识破了,好些人脸色惨白,完了,脑袋要落地了。
那“胡人”走近,鄙夷的瞥了胡问静一眼,胡菜菜菜菜菜鸟,这种用烂的招数也敢忽悠我?他看似恭敬,其实随意的将手中的白色长巾挂在了司马骏的脖子上,然后随意的鞠躬,慢悠悠的退回了“胡人”之中。
司马骏与一群手下看了一眼,人人的眼中都是惊讶之色。众人久经官场,察言观色那是最基本的手段,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断断不会看错了,那个“胡人”真的是在鄙视胡问静,随意的敷衍司马骏。
鄙视县令还罢了,敷衍扶风王?哪个大缙百姓有这种胆量?司马骏和一群手下惊疑不定,马德!看不起卑躬屈膝的缙人,面对缙人官员也不怎么恭敬,敷衍了事,毫无诚意,难道这群胡人真的是胡人?
某个司马骏的手下厉声道:“胡人汉子,姓甚名谁?”其余司马骏的手下微笑,胡问静懂个P的胡语,就要听见假胡人叽里呱啦的乱叫了。李朗等人再次摇摇欲坠,看司马骏的手下们的眼神幽怨极了,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至于往死里揭穿我们吗?
众目睽睽之下,一群胡人嬉笑:“好肚由杜。”“法艾博,嫩搏文。”
司马骏和一群手下一怔,虽然一句没懂,但是听上去不像是随口怪叫。
一个司马骏的手下低声道:“据我所知,在蜀地之西确实有一些蛮夷遇到贵客奉献白色的长巾。”司马骏和一群手下瞪他,此刻才说?
另一个司马骏的手下陡然醒悟,打眼色,那个胡人是真胡人,胡问静为了隐瞒实情,把千阳县唯一的一群真胡人安置在了城门附近。
司马骏暗暗点头,定是如此。
一群千阳县的官员死死的盯着司马骏等人,然后低下了头看脚趾,成功了,成功了!竟然成功了!好几个人只觉脑袋发晕,脚下虚浮,大起大落实在太快,心脏有些受不了,每分钟跳动超过三百下。
胡问静继续带路:“殿下且往这里走,前面就是县衙,下官已经备下了水酒为殿下洗尘。”
司马骏微笑:“千阳县中胡人无数,本王倒要见识一下。”压根不理胡问静的带领,大步走向了另一个方向。胡问静愕然,然后激动的热泪盈眶:“扶风王殿下关心百姓超过关心自己,天下百姓幸哉!”一群官员越过胡问静,好些人恶狠狠的盯着胡问静,老子堂堂扶风王的护卫,精锐中的精锐,竟然修路修出了大工匠的水平,老子和你没完!
胡问静瞪他们:“看什么看!没看见殿下不顾劳苦深入民间吗?你们几个就不懂得搀扶着殿下吗?要是殿下摔倒了,你们担待的起吗?殿下有你们几个废物伺候,胡某怎么放心得下?”凄厉的惨叫:“殿下,殿下!等等下官,下官来扶着你了!”
一群司马骏的手下死死的盯着胡问静,眼睛都要冒火了,偏偏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司马骏肆意而行,在街上七拐八拐,刻意避开了一些大的店铺,胡问静一定在靠近城门的地方都做了安排,走得越深入越偏僻,胡问静越是会露出破绽。
前方一群百姓聚集在一起喧闹嬉笑着,手里端着水盆,不时将水泼向他人。
司马骏一怔,这是……
胡问静挤开护卫,赶了过来,道:“那是英吉利人,在春天互相泼水祝福是他们的习俗,下官阻止过好几次了,依然没什么效果。殿下不妨绕路而行,若是被泼湿了衣衫……喂喂喂,殿下,这边啊,不要过去!”
司马骏压根不听,大步走向那一群泼水的“英吉利人”,那群英吉利人见司马骏靠近,欢笑着将水泼向司马骏,胡县令又傻乎乎的来忽悠人了,不用和胡县令客气。
胡问静在远处跳脚大叫:“住手!那是大缙扶风王殿下,休得无礼!”
一群“英吉利人”更加兴奋了,干脆将整盆水倒在了司马骏的脑袋上。众人看着司马骏的狼狈模样,大声的欢笑,叫你丫的和胡菜菜菜菜菜鸟耍我们,我们先耍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