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问静冷冷的看着他们,鄙夷极了:“你们没有当官是祖上积德,不忍心看到全家死于非命!”
一群门阀家主尴尬极了,被一个女儿辈孙女辈的人鄙视,偏偏还不能发飙,因为这个女子很快就要当官了。
王老爷脸皮最厚,恭恭敬敬的道:“愿闻其详。”
胡问静道:“大缙朝吏部尚书报答救命之恩只是私人的事情?为什么豫州兖州这么多官员关注,为什么久久不决?豫州兖州的官员吃饱撑了,要插手吏部尚书的私事?要不要过问吏部尚书家是喜欢吃鸡还是喜欢吃羊?”
一群门阀家主皱眉,好像是不太对,朝中为官讲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白痴都知道对一个大官关心过甚意味着站队,没理由豫州和兖州的官员都站吏部尚书的队伍。
胡问静道:“因为这件事不是吏部尚书的个人恩怨,而是每一个朝廷官员的利益。”
“吏部尚书可以遇刺,其他官员会不会遇刺?吏部尚书管着天下的官员的任免升迁,若是冒死救了吏部尚书的英雄也只是当了个小吏,那么救了其他官员的英雄是不是当小吏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得到锦旗一面?嘿嘿,救了朝廷命官竟然还不能当官,以后谁会救朝廷命官?”
一群门阀家主目瞪口呆,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吏部尚书报恩一事在所有官员的眼中竟然如此重要。
胡问静冷笑:“你门可知道渔夫在江河上遇到另一艘船的渔夫落水,都会赶过去救人?不是渔夫心地善良,他们想的是今日我救人,明日人救我,大家都有好处。”
王老爷喃喃的道:“所以,朝中百官想的是今日重奖了刺杀吏部尚书的英雄,他日自己遇刺就会有百姓看在重奖的份上努力营救自己?因此,所有官员都会联合起来向吏部尚书施压,让他给你当官?”
胡问静冷冷的道:“是!”
一群门阀家主心中一片混乱,官场的心思真的需要这么复杂?怪不得自己家一直没有当官,真的是祖宗保佑没有进入官场啊,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胡问静抬头看天:“胡某在发现救得是吏部尚书之后就想到了,胡某是恶霸也罢,是无恶不作也罢,是朝廷要犯也罢,只要胡某死死地咬住了要当官这个唯一的条件索要救命之恩,任尚书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也必须给我一个官做。”
“今日任尚书若是敢找借口不向胡某报恩,天下官员必群起而攻!任尚书或许老了,他儿子呢,他孙子呢?任尚书若是违背了天下所有官员的利益,任家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官员。”
一群门阀家主依然有些惶恐:“可是,你是个女人啊,哪有女人当官的道理?”
胡问静淡淡的道:“那又如何?救了吏部尚书的女人违反众人的认知当了官,岂不是更能说明救官员性命的获利丰厚?纵然一个女恶霸救了官员都能逆天改命成为了官员,世上还有比救官员更好的报酬吗?人人比效仿之,而后天下官员的安全感瞬间爆棚。”
一群门阀家主茫然的点头,真是打开了一扇门,看到了不同的世界。
胡问静继续道:“那任恺看上去傻乎乎的,好像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我就不信整个朝廷的大官没有一个聪明人看到了这一层,这一层的重要意义远远的超过了任尚书报恩的本身,这是本朝标志性的事件,朝廷的聪明人无论如何都必须把这件事做成典型,胡某必须当官,不然何以告诉天下百姓什么是忠孝节义?如何保证天下官员自己的安全?”
一群门阀家主浑身颤抖,当初选择和胡问静联盟而不是站在对立的一面一定是祖先有灵,这胡问静简直是妖孽啊,惹她必死!
胡问静继续道:“剩下的一成一无所有,那是考虑到万一那个任恺是个坚决的卫道士,绝不肯让女子当官,宁可以死威胁朝廷,朝廷总不能逼死了吏部尚书吧?那么我就死死地得罪了任恺,肯定一无所有。”其实说一无所有是不至于的,任恺怎么也要送点银子的,但这与当官当衙役相比自然是一点点意义都没有。
一群门阀家主缓缓的点头,舍身取义的人只在史册当中,大缙朝就没有见过。胡问静只怕是九成要当官,一成当衙役了。
“姐姐,姐姐!”小问竹兴奋的跑过来,爬到胡文竹的怀里吃了一口点心,又跑了出去,然后又犹豫的看着点心,胡问静用力的点头支持她,她才跑了回来,端着点心跑到了小伙伴的跟前:“我有很好吃的点心,你们要吃吗?”一群小伙伴围过来分吃点心,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
一群门阀家主悲伤的看着小问竹,你丫竟然快要成为官老爷的妹妹了?太刺激人了。
“胡家闺女,大喜啊大喜!”门外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喜气洋洋的道。
胡问静大喜:“难道说曹操,曹操到,我现在是官老爷了?”一群门阀家主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胡问静忽然一怔:“咦,不对啊,这不像是官府的吉报。”什么时候见过派一个老大娘通知某人当了官的?
胡家的大门被人敲得碰碰的响,门外的老妇人喜悦的叫着:“胡家闺女,大喜啊大喜,快开门,大喜啊。”
胡问静和一群门阀家主一头的雾水,胡问静挥手,几个残留的打手急忙开了门。
一个老妇人手里拽着手帕,捂着半张脸大笑:“胡家姑娘,大喜啊大喜!”
胡问静看着手帕都遮不住的涂得红红的血盆大口,怎么都想不到是怎么回事,沉声问道:“喜从何来?”一群门阀家主同样紧紧的盯着那个老妇人,看服饰只是普通平民百姓,看血盆大口就是街口那种喜爱八卦的老妇人,难道得到朝廷消息的速度比光还要快?
那老妇人看了一眼屋内,注意到一群衣衫华丽的贵人,她也不认识都是谁,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盯着胡问静道:“胡家姑娘,大喜啊,有人托我做媒,向你求亲。”
求亲?
胡问静瞬间阴谋化了,猛然站起,手按剑柄,厉声道:“是任家?王八蛋,竟然如此卑鄙?”一群门阀家主眼神同样犀利无比,想不到任家这么无耻,用娶媳妇的手段就省下了一个官职。
王老爷长叹:“胡问静,你失算了。”其余门阀家主盯着胡问静,强烈克制眼神中的幸灾乐祸,胡问静还以为可以当官老爷了,结果被任家轻易的化解了,说不定任老尚书不是给儿子孙子娶媳妇,而是想要一枝梨花压海棠。
胡问静冷笑:“做梦!只要胡某不答应,任老头就身败名裂!”
那老妇人莫名其妙:“任家?任家是谁?”
胡问静死死地盯着那老妇人,不是任家?还有谁敢打自己的主义?转念之间脸色又是一变,杀气四溢:“难道是韦家?嘿嘿,好手段。上次没打死了他们,这次让他见识一下胡霸天的手段。”一群门阀家主倒吸一口凉气,对韦家佩服到了极点。某个门阀家主叹息道:“韦家真是厉害啊,竟然想要娶了胡问静过门!不但化解了与胡问静的矛盾,搞不好还能娶个女官老爷!”另一个门阀家主感慨道:“若是韦家下的了狠心,干脆让胡问静做家主,以后所有的韦家人士都依靠胡问静,不,韦家的子弟干脆入赘胡家,这韦家就是胡官老爷的亲戚,胡问静得到了韦家的财产人口人脉,韦家得了一个关系密切的官老爷亲戚,简直是双赢!”又是一个门阀家主激动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四两拨千斤的极致啊。”某个门阀家主忽然大哭:“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一个门阀家主的脸上立刻浮现了最动人的微笑:“胡问静,我家有数个子侄,你要不要见上一面?”
胡问静怒视一群门阀家主,大智慧没有,小机灵一大堆,怪不得你们统统只会宅斗!
那老妇人依然莫名其妙,捂着嘴笑:“韦家是大户人家,怎么会托我做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