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宫里头的人多半都是墙头草,乔溪云这一被晋为常在,各宫都送了贺礼来,云绸春绸织锦缎,金簪玉镯流苏步摇。
顺妃在养病中也派人送了一对玉耳饰过来。
“你们顺妃娘娘还好吧?”乔溪云对来送东西的彩云问道:“这两日可有哪里不舒坦?”
“不舒坦倒不至于。”提起这事,彩云眉头皱起,叹了口气,“就是我们娘娘受了惊吓,昨儿个夜里还魇着了,太医说是受惊后常有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这要是按照现代说法,那就是ptsd。
乔溪云道:“不知娘娘几时得空,我去陪陪她说说话,我也没旁的本事,也只能尽下心意。”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可谁听了这样的话,心理不高兴?
彩云笑道:“小主有心,小主只要想来,下午未时过来就成,我们娘娘没有歇晌午的习惯,下午一般都是有空的。”
“那明儿个下午我就过去看望娘娘。”乔溪云说道,彩云答应一声,乔溪云吩咐如意把彩云送了出去。
下午,李福全去体和殿量体做衣裳回来,一脸神神秘秘的。
乔溪云练字的时候,他进来,站在书案跟前,垂手等着,待到乔溪云练完字,他才出声:“小主,先前那只猫的事,有眉目了。”
乔溪云眼中露出诧异神色,示意如意去把守着门,问道:“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去体和殿吗?”
“就是这么凑巧的事,”李福全说起来还有些兴冲冲,他咧着嘴笑道:“要不人家都说,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奴才先前处处留意,只怕把眼珠子都盯出来,都找不到什么迹象,结果今日这去体和殿量身,就找到人了。”
今儿个是宫里太监量身量做秋衣的日子,宫中规矩素来是上一季做下一季的衣裳,一人两身轮换,当然,有钱的太监也可以自掏腰包多做几身。
不过,像今儿个的日子,那是每个太监都得去一趟,除非身子不适,否则不得缺席,这里面有个缘故,那就是宫里头默认的一个规矩,趁着这量身的时候会再次检查太监的根除没除干净。
“是谁?”乔溪云问道。
李福全脸上的兴奋褪了不少,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是贵妃娘娘身旁伺候的陈公公。”
“是他?”乔溪云有些诧异,“你瞧准了,真是他?”
“奴才瞧了好几眼,陈公公的手背上确实有抓痕,像是什么抓过的,但是不是猫抓的,就不好说。”李福全认真想了想说道,“不过,若是没个猫腻,以陈公公的身份,贵妃娘娘对他的器重,他这手上受伤,怎么也该请个太医给瞧瞧才是啊。”
这话说的在理。
有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陈公公受了伤却一声不吭,更加叫人怀疑。
“小主,这事奴才看咱们还是不要往下查了。”李福全胆小地缩了缩肩膀,若只是牵扯到丽嫔,还只是小事,把贵妃都牵扯进来,那这事
可就不好办了。
“我知道了。”乔溪云微微颔首,“这事你就当做不知道,藏在肚子里。”
“奴才晓得的。”李福全忙说道。
查清楚了是谁弄死的猫,这件事反而有些烫手,乔溪云想了想,请了白梅姑姑过来。
白梅姑姑知道这事跟贵妃牵扯上后,神色微变,
乔溪云看出来了,“姑姑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梅唇角扯了扯,叹息一口气,眼里掠过无奈跟恐惧,“小主若是听我的,这事就别往下查,也别告诉任何人,只当自己不知道。”
“贵妃这么可怕?”乔溪云屈起手指,敲击着桌子。
白梅道:“不是贵妃可怕,是贵妃娘家可怕,贵妃阿玛是菩萨保,手握兵权,您只想想,这么些年,后宫里就两个孩子,一个格格是贵妃生的,一个阿哥是云妃生的,还是个……”
白梅说的含糊,但乔溪云能明白她的意思,万寿节的时候她就看出大阿哥有异于常人之处,似乎是结巴。
一个结巴的阿哥,怎么也没机会当皇帝了。
乔溪云脸上露出慎重神色,看来她低估了贵妃,“我明白了,这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小主明白就好。”白梅就怕小主固执,见小主脑子转的过弯,心里松了口气,“您查这事无非是想给顺妃一个公道,但咱们胳膊拗不过大腿,眼下还是保全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