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委屈不怕什么。”白梅的笑容里带出些难以捉摸的意味,”人生在世,谁能不受些委屈,可要紧的是将来能苦尽甘来,这就够了。“
“小主,奴才得罪……”白梅的话被乔溪云打断,乔溪云握着白梅的手,“你得罪了贵妃的人,这我早已知道,只是这仇,我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替你报了。”
白梅心里涌出暖流。
她也不去想乔答应这番话能不能实现,只为乔答应肯说出这句话,她这辈子就卖给乔答应了。
要绣好一副画没那么容易,首先是描花样,然后是找丝线,光是丝线就有五六十种,这件事还得瞒着人。
绛雪轩里,乔溪云眼下也就只信得过如意、李福全跟白梅。
她叫李福全带了几个苏拉收拾了后面的东次间,将绣棚什么的都挪到里面去,每日里除了练字,就是去里面做针线。
等做好了出来,就叫人把门锁上。
“朕怎么觉得你像是比先前瘦了?”皇帝捏着乔溪云的下巴,仔细打量后问道。
乔溪云把玩着皇帝的手,“您猜猜奴婢是为什么瘦了?”
皇帝最近心情不错,也有心情陪后宫女子玩下情趣,他摩挲过乔溪云的指关节,“是练字练得?”
“不是。”乔溪云微微摇头,“不过,您也有一半猜对了。”
“那还有一半呢?”皇帝反问。
乔溪云一笑,转过身,“这您肯定猜得到的。”
皇帝被勾起了好奇心,仔细想了想,“是苦暑?”
“不对。”乔溪云无奈,回头没好气横他一眼,这番不规矩的举止,皇帝反而觉得心里痒痒,拉过她,“不许胡闹,老实告诉朕。”
“您再猜猜嘛,您这么圣明,”乔溪云眨眨眼,“肯定猜得到的。”
旁边的李双喜露出个笑容。
皇帝看见了,问道:“你笑什么?”
李双喜笑容顿时僵住了,一张笑脸变成了苦脸。
乔溪云忍俊不禁,替李双喜解围,“李谙达想必是知道了。”
“奴才刚才想,兴许是主子爷的节日。”李双喜硬着头皮解释。
皇帝这才了然。
乔溪云道:“皇上您这就叫做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好啊,你学了些诗词就用在朕身上。”皇帝好笑地说道,“你看朕怎么治你。”
他知道乔答应腰上有痒痒肉,不客气上手就咯吱她。
乔溪云想躲,躲不掉,只能笑到流泪求饶。
皇帝这才放过她,“这回饶你,下次可不许这么不规矩。”
乔溪云趴在几上,“奴婢最规矩不过了,您瞧瞧奴婢这手,这阵子抄写宫规抄的手都要粗了,可怜奴婢还得边抄边学。”
皇帝见她可怜模样,反而忍不住笑,捏了下她的手,“是怪可怜的,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
乔溪云伸手捂住皇帝的嘴,“您刚才才说奴婢,这会子就拿话来对付奴婢了,奴婢不听,不听。”
旁边李双喜都看得呆住了。
他从没见过有后宫妃嫔这么对待主子爷过,偏偏看主子爷的神色,却像是乐在其中。
乔溪云次日是在东围房苏醒的,这回伺候的宫女更加周到。
“小主。”濉溪捧出个匣子出来。
“这是?”乔溪云疑惑地看向濉溪。
濉溪笑道:“这是主子爷赏赐您的一对翡翠镯子。”
她将匣子打开,里面那对镯子水头极好,绿得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以乔溪云的眼光,这对镯子,上辈子至少价值八位数。
“谢皇上恩典。”冲着乾清宫的方向行了礼,乔溪云又打赏了濉溪。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乔溪云从不敢小瞧任何一个大人物身旁的小人物,宁可被人说是冤大头,也别得罪人。
濉溪等人虽不是很在乎这点儿赏赐,但却在乎主子的心意。
送走了乔溪云,濉溪把荷包丢给小宫女们,“你们分了吧。”
小宫女忙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是八个银瓜子,小巧可爱,“乔答应真是有心,只看她为人处事,真看不出是那等出身。”
“那等出身又怎样。”濉溪淡淡敲打道:“宫里头可别小瞧任何一个人,谁也说不准将来有什么造化。”
就好像当今皇帝,以前先帝在位,皇帝生母不过是个宫女,先帝对废太子喜爱有加,对其他儿子不假辞色,结果就是几个儿子被废太子折腾的废得废了,疯得疯了,等废太子秽乱后宫,先帝才惊觉过来,痛下狠心废了太子,圈禁起来,结果所有皇子中就只有皇帝的岁数最合适,年纪最小的十阿哥才一岁多,是怎么也不能用的。
于是,皇帝就这么接过龙椅,成了笑到最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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