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有意要去占有一切,只是你从不去刻意争取任何东西,让人觉得……你根本不在乎。而我知道,你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倾兰……
可偏偏只有她……我无法让给你……”
邱登紧握的双拳正在抖,也不知他心里究竟是何想法。
柳毅空又道:“神算篇就在这里,你拿去吧……只要你得到这本书,定然能越我所谓的‘通天神算’境界。
我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倾兰,你恨我,无可厚非……此刻我的性命也任由你取,但请放了倾若……她是无辜的,她也是倾兰的孩子……”
“噗”的一声,柳毅空的喉咙被刺穿,他没能把话说完就离开了人世。
邱登甩掉了手上的鲜血:“留下她,将来好找她的邱叔叔报仇吗?哼……你到死都在算计我!还以为我会上当吗!啊?!”
他疯似地践踏着柳毅空的尸体,每一击竟都用上了灵力,尸体下的地面都被踩碎,柳毅空身上本就有许多伤口,在邱登疯狂地踩踏中,柳毅空就像个露了馅儿的饺子,内脏和鲜血都被挤压出来,最后整个人碎了一地,其状惨不忍睹。
邱登在做完这一切以后,竟仰天狂笑不止,也许他已经疯了,不过,我宁愿相信,这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在沉默和忍受了多年以后,把不满泄出来的应有状态。
柳倾若站在雨里,看着眼前生的一幕,她已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划过了脸颊,更不明白,邱叔叔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父亲。
但她在这晚学会了一件事——杀人。
当邱登回头朝她逼近时,她没有退却,甚至没有害怕,脑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眼前的男人,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既然连自己多年的兄弟都杀了,那么杀死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儿对邱登来说自然也不算什么,他毫不犹豫就出手了。
可就在这瞬间,邱登感到了灵识的波动,然后是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中的水份飞流逝,使他逐渐变成了一具干尸,那场面出奇诡异,就像一株植物,竟然在这暴雨中干涸枯萎……
雨还在下,邱登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他是第一个见到柳倾若灵能力的人,所以,他也是第一个死者。
柳倾若缓步走到邱登面前,冷漠地注视着她的杀父仇人。邱登说不出话来,此刻一息尚存的他只能瞪着那充满惊惧的双眼迎来自己的最后时刻。
几秒后,柳倾若又哭了,这是她第一次使用灵能力,如果她早知道自己可以如此轻易地杀人,她的父亲也就不会死了。
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她做了另一件事来让自己好受一些。
邱登也被碎尸了,而且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被灵能力撕成碎片,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还在感受着每一分的痛苦。
这是一个充满血腥的雨夜,柳倾若之后的人生都因此改变。或许,早在这时,她也疯了,就好像灵魂中的纯真、怜悯,已在这一晚悄无声息地消失。
全身上下溅满血水的小女孩儿,在离开这条小巷前,脸上竟是挂着一种乖张诡异的微笑。
第二章无家可归
“小孤,你这一整天都去了哪里?学校里的老师来电话,说你又旷课了。”余安的语气并不严厉,更不像质问,而是如同和一个朋友商量事情那样平常。
“师父,今天可厉害啦,我在街上遇到个小鬼,她的灵能力好特别啊!”水云孤兴奋地形容着,这年,他十五岁,已是十殿阎王之一。
“虽然你总是转学,可课业也不能荒废太多,不要总因为一些小事旷课。”余安作语重心长状说道。
“哎呀,初中那点儿破东西,我早自学完了,去不去一样,学校好无聊啊……”他双手枕在脑袋后面,往沙上一躺。
“你现在已是阎罗王了,十殿阎王乃狩鬼者的表率,若你继续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如何服众?”
“我本来就是未成年人嘛……不说了,我出去再玩儿会儿,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水云孤蹦起来,又离开了旅馆的房间,余安也只得对这个长不大的徒弟报以一声叹息,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会有类似的感叹,比如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比他懂事多了云云……
夕阳西下,水云孤又跑到了城北的墓园,他搬来这座城市已经有两个月,计划是在这里读完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每天,他最大的乐就是在黄昏时来到这里和那些孤魂野鬼聊天。
这片墓园的管理者是个驼背的老头,也具有一定的灵识,不过远不及狩鬼者的程度,只是干这一行时间久了,对灵魂的感知总会比普通人强些。
“6伯,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就别再刮了,你死都死了,咱们鬼身上是没有癌细胞的。”一个瘦得如排骨精一般的男鬼道。
6伯十分执着地回道:“我刮我自己的肺,关你小子屁事?!”
“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刮得这是胃……肺在胃的上面,你老是掏错!”
“你别蒙我老头!我自己病哪儿不知道吗?我看你和那些医死人的大夫一样,想忽悠我!”
柳倾若安静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眼前的争执,这两个鬼吵了足足一个小时了,说来说去都是车轱辘话,可柳倾若就一直这么默默地听着,那张如瓷娃娃般可爱纯净的脸上,却是显出一种悲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