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秋问:“你没手?”
吴虞没回嘴,只将碘伏瓶推倒,手背一扫,让它往桌边滚。
眼见要掉出桌面,一只掌骨分明的手快速捞住。
手的主人面色微沉,屈身架住她那条伤腿。
他小心解开之前当作替代品的布料,凑近检查伤势。
然后拧开碘伏,倾倒少量在瓶盖里,用棉球蘸取,仔细擦拭创口。
为方便操作,季时秋又是半跪姿势。男生浓黑的眉眼隐在刘海里,有种一丝不苟的专心,像根牢固的弦,让人想把它弄断。
吴虞的小腹热了起来。
固定创可贴两端时,他干燥的手指捻过吴虞腿肚。牵动伤口痛,她情不自禁地呻。吟一声。
轻微,短促,但在两人间足够鲜明。
季时秋顿了顿,打算起身。同一时刻,女人另一条腿抬高,搭上他左肩。
他吃惊抬头,脸刚好对着那中间的位置。
季时秋偏开眼。
吴虞卡着他肩膀:“怎么回来了?”
季时秋没回答,再次尝试起身。
意外的是,那么细一条腿,使上了劲竟真能将他铐回原处:“想留下,可是有条件的。”
季时秋心烦意乱地摆脱她腿窝的钳制,起立一瞬,又被吴虞拽住小臂。她借力从椅子上起来,凑近他,食指划过他人中,好像要借此刷开一道门——那就是季时秋的嘴唇。它们习惯性地抿着,牙关闭合,透着些不矫饰的自持。打从第一天见他,她就想把手指伸进去,被这样的唇裹住。
季时秋下颌紧绷:“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吴虞捏捏他嘴角肉,像在逗小孩儿:“你会嘛你?”
季时秋鼻息凝滞:“你带我下山就是为了这个?”
吴虞说:“不然呢,”她从他身侧绕开,态度冷淡:“你还有什么能给我?”
季时秋被激恼,回身追过去,将她反推至床边。
……
状况出乎意料。上山,下山,长达一天一宿的跋涉并未让季时秋体能殆尽。急不择路的鲁莽过后,他在短时间内变得得心应手,掌控局面。而吴虞,只能吊着他脖子,上气不接下气。
他俯身掐着她下巴,迫使她看自己眼睛:“就要这个?”
“就要这样给你?”
他的这些浑话无师自通,像助兴的灵药,吴虞被从里到外地催化。过去几年间,她没少给过男人入场券,但从不走心,叫声是演出,情态是虚幻的投影,她灵魂离体地观赏纵情放浪的自己,并以此为乐。而季时秋不同,他是刚被强拽回生门的人,体内有积压的欲和自毁般的恨,还有年轻的蛮横和滚烫。任谁成为容器,都能颠倒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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