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怀君果然是很了解梁蔓的,他刚刚坐到屏幕前,梁蔓便皱起眉。
“文怀君。”梁蔓叫他大名。
梁蔓生起气来其实比文厉雷更可怕,语气平得让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的家教呢?”梁蔓问,“把那孩子弄成那个样子。”
梁蔓又说了一句“文怀君,你太丢人了”。
第一眼过去,梁蔓还以为他儿子把许昼囚-禁了。
文怀君敢和文厉雷对着干对着吼,但在妈妈面前很怂,立刻乖乖认错:“我错了,是我没克制住。”
文厉雷沉着脸:“昨天因此才没接电话吧。”
文怀君辩无可辩,点了点头。
“文怀君。”这是梁蔓第二次喊他大名。
“你搞清楚,许昼不是你用来确定自己存在性的工具,他是个活人。”
这句话让文怀君浑身一凛,他在心里复述了两遍,点头:“是的,我知道。”
梁蔓又叹口气:“许昼有没有自己的工作?”
“有,他在建筑设计公司实习。”文怀君知道他妈是怕自己限制许昼的人身自由,“我们平时都各自上班。”
梁蔓相信儿子的人品,但到底还是怕文怀君挨着许昼就疯,所以命令文怀君:“你把视频关了,把平板给他,我跟他说两句。”
文怀君一时有些犹豫,但还是拿着平板到卧室,跟许昼说:“我妈想和你说两句,不开视频的。”
许昼点点头,抬手接过平板。
梁蔓的声音从平板里传出来:“文怀君,你出房间,关门。”
许昼有些惊讶,只见文怀君很听话地照做,出门前给了许昼一个安抚的眼神。
偌大的卧室空荡荡,只有许昼一个人独自面对着梁蔓,他很紧张。
他害怕来自文家的厌弃,就像十几年前文厉雷冰冷的眼神。
许昼甚至都想到了无数狗血小说剧情,梁蔓会冷声跟许昼说:“给你三百万,离开我儿子。”
但事实上,梁蔓声音很温和,和许昼聊了西国的天气和食物,聊了十五年后的新科技,许昼很快就放松了。
后来大部分时间,梁蔓都在问他“文怀君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之类的,许昼颇有些受宠若惊,一概答“很好”,事实也确实是很好。
“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如果他对你不好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梁蔓说。
梁蔓大概真的被刚刚看到的惊到了,没想到沉稳的儿子竟如此禽兽,从此对儿子人品的信任度都降到冰点。
许昼诚惶诚恐地记了,梁蔓便喊文怀君回来。
最后挂电话之前,梁蔓再次警告文怀君:“守点规矩,春天的焦糖都没你疯。”
焦糖是文家养的一只泰迪犬。
“……”
文怀君黑着脸挂了电话,看到仍然没缓过劲儿来的许昼。
“你妈妈对我好好。”许昼有点失神。
“嗯。”文怀君笑着,“你就是值得这么好。”
文怀君的家人在十五年前后对许昼的态度有很大转变,许昼轻易能察觉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