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怀君眼中一时辨不清情绪,最终他还是从喉咙里闷出一声“好”。
汽车旅馆的房间很小,还好算得上干净。
进门左手边是浴室和卫生间,右手边就是一张双人床,正前方是窗户,窗帘没关,景致苍茫,隐约能看到远处起伏的大峡谷。
空气很干燥,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冷。
房间里没有其他地方坐,许昼只好坐到床沿,不可避免地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篮花花绿绿的套子,指向一个过于明显的暗示。
许昼眼皮一跳,默默移开目光,装作看不见。
文怀君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站在床边,跟许昼说抱歉:“我可能还有工作要处理一下。”
公司刚上市肯定很忙,许昼非常理解,要文怀君坐在床上处理,不要站着。
“那我先去洗澡了。”许昼从行李箱里翻出毛巾和睡衣。
文怀君戴上了眼睛,抬眸看了许昼一眼,跟他说:“去吧。”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薄薄的浴室木门后传出来,文怀君盯着屏幕,面无表情地等着下属回邮件,心里却咚咚跳得很快。
十五年后,他们一共才在一起住过两晚上。
第一次是文怀君烧那天,大半个晚上还用来帮许昼抢救文件了,第二次就是许昼生日那晚,两人在海边帐篷里荒唐地用了手和嘴。
这两次皆是硬件条件不允许,但今晚似乎有了一切。
有旅馆,有浴室,文怀君看一眼床头柜,还有套子,又看一眼窗外,还有姜蓝说的“一定要和爱人在这里做”的美景。
简直天时地利人和。
文怀君手上飞处理着工作,脑子里却想象着水流从许昼身上淌落的样子,下腹犹如火烧。
浴室的水停了,传来€€€€€€€€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打开,混着一团不清晰的白雾,许昼走出来。
他穿着白色的棉质短袖短裤,嘴唇很红,梢滴滴答答地淌水。
许昼从抽屉里翻出吹风机,插电,没力气的风声吹出来。
“功率好低。”许昼皱着眉说。
文怀君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条毛巾,犹豫了一下,还是朝许昼招了招手。
“我帮你擦一下。”
许昼关了吹风机,慢吞吞地坐到文怀君身边。
柔软的毛巾盖到头顶,文怀君擦得很认真。
许昼问他:“工作做完了吗?”
文怀君答:“快了,事情有点多。”
“因为文铮吗?”许昼想到早上看的报道。“他要和你们争继承人的位置。”
“你看到了?”文怀君手顿了顿,实话实说:“有这个原因,所以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
许昼不说话了。
虽然许昼和年轻的文怀君文怀卿都很熟,但十五年后,文怀卿早就不再是那个梳着马尾的高中女孩,他们家里的纷争显然已经不是许昼能帮得上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