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生日也和表演不冲突啊。”许昼觉得指尖好受很多了,捻着一块冰玩儿。
许昼垂着眸,把话酝酿了又酝酿,最后还是心一横,问文怀君:“所以这把吉他……几位数?你就告诉我几位数。”
这话一出口就让文怀君蹙了眉,他上前一步站到许昼两腿中间€€,顶着他不得不往桌上坐。
文怀君居高临下地盯着许昼,声音沉闷:“老毛病又犯了,嗯?”
许昼平直地回视他,并不躲闪:“我就想心里有个底,等我之后……”
“有个什么底?”文怀君打断他:“等你以后有钱就送我等价值的礼物?我这儿是放高利贷的还是当铺的啊?”
许昼皱起眉:“你说话太难听了,我只是想让你收到和我差不多的快乐。”
“那也不许用金额衡量。”文怀君呼出一口气,垂下脑袋,额头和许昼碰了一下。
“要我说多少次?许昼,你配得上任何礼物,你配得上任何价值。”
这问题他们吵过不止一遍,每次都无解。
许昼不想要他送,而文怀君不想要他还。
许昼有理有据地陈述:“我觉得我至少应该拥有对礼物价格的知情权,至于之后我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
“价格”这两个字刮得文怀君耳朵生疼,他懒得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每次我送你东西你都像是欠了我一笔债,你总是在乎它的价格。”
文怀君毫不留情地剖析道:“所以这根本不只是礼物的事儿,你觉得我家里很有钱,但你没钱,所以你配不上我。”
文怀君眸色越地黑沉,欺身把许昼禁锢在桌角间的方寸之地。
“我看我还是太心慈手软,我就应该每周送你一个大钻石,每个月送你一辆跑,每季度送你一套世界顶尖的豪宅,每年送你一座太平洋上的心形岛!”
许昼被这夸张的言惊到了,背脊冒出热汗,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两人胸膛起伏,谁也不让谁地交战。
文怀君继续:“收礼物的胆量也是练出来的,我多送你点跑车,你就不会在乎这鸡零狗碎的手机和吉他了。”
许昼眸光闪烁,背后的肌肉紧紧绷着:“文怀君,你这是在羞辱我。”
“何天浩好像说的没错…我像是被你包养的。”
文怀君从来不会对许昼脾气,但他此刻浑身戾气暴涨,突然强势地钳着许昼的下巴尖。
“许昼,如果你执意认为你配不上我,那你就努努力,配上我,骑到我头上,当我的金主,包养我,把我踩在脚下。”
文怀君落字如铁,每一个音节都在灼烧:“收收你那没用的自卑。学着向我索取,要什么都可以。”
许昼心如擂鼓,喉咙干涩。
“我知道有人叫我暴君。”男人凑近许昼的耳边,颗粒感很强的低音吹进他敏感的耳廓。
“但只有你能驯服我。”
震颤的电流从许昼脊髓深处涌入四肢百骸,那些始终被许昼压在心底的东西被文怀君掘地三尺地挖了出来。
从来都只有人向许昼要东西,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有价格的。
父亲找他要钱,学校找他要成绩,但没人告诉他,你也可以找我要,要什么都可以。
许昼不懂爱,他只懂讨好别人,他以为爱就是平等地回报,但文怀君揪着他的领子跟他说不是这样的。
二十岁的文怀君就试图告诉许昼这些道理,但他们时间太少,文怀君也不太会教。
许昼把双手贴在文怀君颈边,大拇指掐着他的喉结,手掌环成一个项圈的形状。
文怀君目不转睛地凝望他,平静地把最脆弱的脖颈完全交到这个青年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