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涛站在旁边闭紧嘴,眼下的情况让他摸不清头脑,他决定能不掺合就不掺合。
许昼也不说话,低着头摆弄手机,脑后的头乱七八糟地翘了一个角,像个瘦弱的问题少年。
何天浩搞不懂为什么文少爷跟天神下凡似的成了鸡毛蒜皮调解员,倒是突然回想起刚刚自己说的关于文怀君和文怀卿的大话,心说这不会是报应吧?说曹操曹操就到,说谁坏话就会被谁现?
当然,更有逻辑的猜测是文怀卿和文怀君今天有约,准备谈完事和哥哥见面,结果先让何天浩碰上了哥哥。
何天浩心里还惦记着生意,虽然不清楚文怀君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文大少爷肯定是不能得罪的,自己这边肯定也是清白的。
他两三秒做完权衡,思路清晰地说:“我们今天是来和文怀卿女士谈事情的,刚刚我就在这洗手,这人就突然过来把我揍了,我都不认识他。”
文怀君略一点头,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洗手间突然被打开,几个医护人员推着救护床进来,准备把何天浩扶上去。
何天浩露出一丝迟疑,西国救护车出了名的贵,他这么点伤还不敢上。
“梁涛,你报个警说明一下情况。”说完,何天浩又指着许昼:“你他妈等着赔医药费吃官司吧。”
“我要服务员报过了。”文怀君说,“我第一次见我店里生这种事。”
许昼瞳仁一紧,瑟缩了一下。
何天浩躺上救护床,笑着:“哈哈,原来是文先生的店啊…多谢照顾多谢照顾。文总那边……”
他刚被推出去,就看到文怀卿一身休闲西装,踩着黑色细高跟鞋靠在墙边。
何天浩艰难地撑起身子,愁眉苦脸:“文总,抱歉,我这……”
“何先生,身体要紧。”文怀卿朱唇轻启,“事情我们改日再谈。”
梁涛这会儿倒像是活了,跑过去和文怀卿攀谈,又是抱歉又是故作埋怨地,说他们真是倒了血霉,在洗手间碰上了个神经病。
文怀卿听着,目光溜过文怀君,看到他身后的许昼,惊讶一闪而过,眉梢轻挑。
噢,居然敢骂许昼神经病,文怀卿想着,你恐怕是不知道你会死得多惨。
梁涛跟着救护车走了,现场就留下了文家兄妹和许昼。
文怀卿穿着高跟鞋比许昼矮一点点,她二话不说就上前抱住了许昼:“昼哥,好久不见。”
许昼虚虚地环住她,心中感慨:“好久不见。”
许昼第一次见到文怀卿的时候,她还是个高中生。
当时文怀君和许昼在外头吃火锅,一个梳着马尾、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突然出现在他们桌边,鹿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哥?这是?”
文怀君正夹着一大坨虾滑放到许昼碗里,他微侧过头:“文小姐,你不是要月考了吗?逃学?”
“今天考完了!你根本不关心我…我跟同学来嗨。”文怀卿锤了她哥一拳,“等一下啊。”
文怀卿背着书包哒哒哒跑到不远处一个圆桌边,那里围了一圈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咋咋唬唬地笑着。
文怀卿跟他们说了两句话,放下书包占了个位置,又哒哒哒地跑了回来。
“坐进去点。”文怀卿拿胳膊肘怼她哥,文怀君不情不愿地往里挪了个屁股,文怀卿就坐到了许昼对面。
“你好,我叫文怀卿。”文怀卿大方地自我介绍:“是他的妹妹,亲生的,同父同母。”
文怀君在旁边扶额。
许昼刚刚咽下文怀君给他夹的那块虾滑,心里虚得一匹。
怎么突然就见家…家属了啊,赶紧想个说辞糊弄过去。
“我是许昼,是文怀君的朋……”
“男朋友?”文怀卿笑眯眯的,“我就没见过我哥用刚刚那个眼神瞧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