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接着慢悠悠地说:“但是!命运尚可逆转,只要多付十元,我再帮你同上神说道说道……”
陈静淑瞪了一眼老头:“我们才不信这些东西咧!”
说完拉着许昼和文怀君就走。
“呸呸呸,晦气。”陈静淑挥动面前的空气,像是想把晦气吹走。
她挺对不起许昼的,明明说好了是新年讨个彩头,结果让许昼被批了个“命不久矣”的命。
“没事啊!”许昼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反正一看就是那老头为了赚钱信口胡诌的,他并不挂心。
陈静淑从包里摸出来两个红彤彤的布袋子,上面用闪闪的金线缝着纹路。
“这是我上午求的平安符,给你们。”陈静淑一手拿着一个,左手的递给许昼,右手的递给文怀君。
“这才是正宗的,开了光的我跟你们说,比刚刚那个瞎编的有效多了。”
许昼接过平安符,“谢谢小淑。”
“你自己有吗?”文怀君问她。
“有啊。”陈静淑说,“我在乎的人都有。”
“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陈静淑眉眼弯弯,红灯笼映在她漂亮的瞳仁里。
许昼把属于文怀君的那枚陈旧的平安符握在手心,转身去开自己的行李箱。
他从一个拉链小袋里拿出了另一个平安符,红彤彤的布袋,金线与红布仍然鲜亮。
许昼把一新一旧两个平安符摆在一起,像跨越时空的会面。
算命老头说陈静淑“福泽深厚,岁命悠长”,结果一年多后她便香消玉损,他说许昼“命不久矣”,结果许昼大难不死,莫名其妙地在未来苟活。
许昼呆望着两个平安符,心想,不会是陈静淑替了他的命吧。
视线落到文怀君的那个平安符上,透明的塑料保护把红布袋紧紧地保护着,许昼头脑混乱,一个想法却怎么也压不住。
过了十五年,文怀君至今把陈静淑给的平安符随身携带,用保护套护着,珍视至此。
之前的蛛丝马迹再一次从许昼的记忆里翻上来€€€€
陈静淑说她的平安符只给在乎的人;
陈静淑和文怀君在咖啡馆见面;
张笛说的“文怀君不想跟我结婚,因为他有喜欢的人”;
陈静淑去世后,文怀君在节目说“我以后不会谈恋爱,因为我爱的人不在了”;
文怀君把平安符随身带了十五年……
许昼像一个记忆群的侦探,眼下无数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假设。
一个许昼早就有所感知的假设。
心脏瑟缩,另一团困惑又升上许昼的心头。
如果文怀君喜欢的是陈静淑,为什么要和张笛假结婚?
十五年后的现在,又为什么要“追许昼”?
是不是因为,突然回到人间的许昼,是唯一一个连着过去的人。
他身上还留着十五年前的气息。
猜测一拔一大串,许昼感到疲倦,像是吞了一口酸苦的黄连,噎着肺和呼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