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视线落在了瑾宁的脸上。
她的视线,带着研判和考量,甚是锐利,眉心的皱纹很明显,尽然嘴角是带着点儿的笑意,却总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瑾宁慢慢地走上前来,福身,“瑾宁拜见祖母!”
老夫人嗯了一声,眸光变得温和了一些,“回来就好。”
长孙氏和陈瑾瑞等众人都见过了,这才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老夫人看着长孙氏,道:“这一次老身回来,辛苦大夫人了。”
长孙氏垂道:“老太太千万不要这样说,这都是媳妇该做的。”
老夫人转头去看陈瑾瑞,见她蒙着面纱,便蹙眉问道:“瑞姐儿你这是做什么?大热天的蒙着脸,见不得祖母?”
陈瑾瑞泪光模糊,哽咽地道:“不,祖母,孙女面容丑陋,不敢吓着祖母。”
“胡说!”老夫人嗔怒,“你的面容,老身难道不曾见过?快把面纱给摘掉!”
陈瑾瑞慢慢地把面纱除下来,露出了一张斑驳狰狞的面容,眸子里盛满了委屈的泪水。
老夫人震骇,惊问道:“怎会如此?生什么事了?”
陈国公上前道:“此事容后再跟母亲禀报,天气热,里头备下了酸梅汤,母亲请先进去歇息。”
老夫人威严地嗯了一声,由长孙氏和袁氏两位儿媳妇搀扶着她进去。
袁氏的一双女儿,陈瑾宪与陈瑾萝,陈瑾宪比瑾宁大两岁,而陈瑾珞比瑾宁小一岁。
陈瑾宪本来早说了人家,可未婚夫一直重病,婚事迟迟没能落实,没想到今年春天,未婚夫忽然撒手人寰,她便成了十八岁的老姑娘了。
这一次回京,老夫人便是有意为孙子孙女们说亲。
南国虽然也是富庶之地,但是老夫人始终志在官场。
她尤其着急大孙女陈瑾宪的婚事。
这丫头长得好,性子又沉稳,却因着之前的婚事耽搁了,如今生生熬成老姑娘,怎能不叫她着急呢?
因此,才方坐下来,吃了一盅茶,便吩咐了长孙氏,“你去打听打听,哪家公子性情和家世可以的,便都记下来,回头我们好好观察一下,宪姐儿的婚事,得先办了。”
老夫人下令,长孙氏哪里有敢不答应的?而且如今她确实需要立功来赎罪,便应道:“是,儿媳明日便叫媒人过来。”
“嗯,那就好,对了,柱哥儿呢?”老夫人看了一下,没见陈梁柱,便不悦地问道。
长孙氏连忙解释,“回老太太的话,柱儿前两天出门去了,因不知道老太太今日抵达,是以没能及时回来迎接,老太太恕
罪。”
“嗯,柱哥儿今年也十七了吧?婚事得抓紧了,看上哪家闺女了吗?”老夫人问道。
长孙氏微笑道:“看倒是看上了,但是,国公爷说不合适。”
“不合适?哪家的闺女?门楣低一层是吗?也别光挑门楣,娶妻求淑女,性情好便行。”
长孙氏道:“这门楣倒是不低的,就是性情刁蛮了一些,是靖国公府的瑞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