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宁这样做,很可能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罪行。从我们现看门人与秋洛尸体的位置来看,荀宁是有藏匿尸体的行为的,至少在他行凶的初期,他是试图掩饰罪行的。既然要掩盖罪行,就不能让馆内的其他人现尸体,那就需要让博物馆里的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避免他人怀疑。进入到哥特式房间或许只是个巧合,但那张空荡荡的椅子明显不对劲,荀宁正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才顺便检查了房间,找到了小女孩。”
所以,荀宁是出于对自己利益的考虑,才将哥特式房间复原的吗?学长一边思考着这种可能性,一边不由自主地用食指叩击着自己的大腿。
见学长迟迟不说话,小白弯曲手臂用手肘碰了碰学长,“喂,灵魂出窍了?”
“没有,魂儿还在。”仍然皱着眉,学长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这种表情只有在讨论谜团时才会出现,平常是见不到的。“小白,据说警方在装过小女孩的棺材上找到了我们两个的指纹,但是,他们同样找到了文习容、荀宁与安彦理的指纹。如果说是荀宁打开棺材挪走了小女孩,那安彦理为什么要去触碰棺材?”
“你在怀疑什么?”小白听得出学长的弦外之音,看来学长认为安彦理的身上藏着与案件相关的秘密。
“我怀疑……哦,真的只是怀疑,毫无证据。”学长特别强调,接着又说,“安彦理才是将小女孩重放回到椅子上的人。”
“可是,安彦理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因为原本在椅子上的秋洛不见了。一具尸体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亲眼见过裸男的安彦理更加清楚这一点。为了弄清楚尸体消失之谜,安彦理翻找了整个房间,并最终现了棺材里的小女孩。”
学长的看法不失为一个好的思路,尽管小白暂且还不认同。假如事情如学长所说的展,安彦理势必会觉察到异样。一具尸体忽然消失了,现者还会淡定地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参观吗?通常来想,他会按下报警按钮联系看门人,以确保事情没有出岔子,可一旦他选择了这样做,就会现看门人完全没有给予回应。由于一系列的行为而导致情况急转直下,安彦理还能一派悠然吗?假如这些都成立,事情就不会进入之后他们所经历的轨道,一切都会不一样。
面对小白的质疑,学长给不出任何反驳,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愣了好一会儿,直至小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讨论不出结果,可警方会调查出结果的。你有没有听到些消息?”
“当然有。不过,安彦理是如何解释指纹问题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与我们一样,都是清白无辜的受害者,早就被允许回家了。”
“既然如此,安彦理好像不存在问题。对了,挪动尸体的事情,荀宁会向警方交代的吧。”把话题从安彦理身上绕开,小白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他都在休息,但睡久了反而感觉更加疲倦。他想揉揉眼睛提提神,无奈两只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馒头,根本不能做出揉眼睛这种灵活的动作。
小白正思考着如何摆脱这一困境,一双手便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有节奏地按摩,力度正好。麻麻酥酥的感觉霎时从头皮一路向下传至脚底,小白大睁着眼睛,惊愕地看着那张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面颊以肉眼可见的度红成了香甜的水蜜桃,人差点儿冒着烟躲到被子里。这边小白已经僵硬着身体说不出话,那边的罪魁祸却好似完全不在意,带着点儿痞气地开了口。
“荀宁啊,他倒是能交代他做的那档子事儿,只不过是去阴曹地府向阎王爷交代了。诶,我这样按,行吗?疼不疼?”学长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令人震惊的话,反而关心手上的力度,生怕弄疼了小白。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儿?”用胳膊挡开了学长的手,小白的震惊更甚。
“荀宁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耸了耸肩,学长表示自己了解的也不是十分详细,只知道个大概。听说出事那天,警方赶去现场搜救,除了他们这一群呆在一起的人之外,便只在走廊找到了哭哭啼啼的文习容,其他的就只有尸体。看门人的尸体在人形棺材里,秋洛的尸体在立式柜子里,秦暮的尸体在走廊靠近转角的位置,而荀宁则被现死在了另一处的走廊里。据说,他倒在血泊之中,从脖子喷溅出的鲜血将周围的墙壁染上殷红,血量大得惊人,锋利的匕掉落在一旁,现场很是恐怖。他的身上仅有脖颈处的一道刀口,伤口很深,经调查,确定是自杀。
荀宁自杀了,难道这是他早就为自己安排好的结局吗?
“这不像他的作风……”小白失神般地喃喃自语。
“不像吗?反社会性人格的人没有道德观念、没有罪恶感、也没有恐惧感,杀死别人和杀死自己在他的眼里或许根本没有区别。”
“反社会性人格?这是官方给出的结论吗?”
“不,是我给出的结论。”
比较荀宁的行为与他所说过的话,小白觉得学长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与荀宁自杀有关吗?
“我一直想不明白,荀宁为什么选择把我关进了Ironmaiden?是他坚信这种刑具能够杀死我,还是他肯定你们不能及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