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这样说过于笼统。高子墨确实去了活动室,可她是在五点钟准时到的,并且直至十点才离开。”小白指着本子上的记录给学长看。
“那又怎样?”
“你不觉得这个时间线与沈诗当晚的时间线重合了吗?”
“是重合了。不过……”一丝违和感在学长的脑海里飞快闪过,可他没能及时地抓住这丝异样,便继续问道:“小白,你究竟想说什么?”
又啜了口咖啡,小白沉声道:“两条重合的时间线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当晚高子墨在监视沈诗的行动。”
“监视?”和子单手支撑着下巴,歪着头,“你为什么会认为高子墨是在监视沈诗呢?”
“根据沈诗所说,高子墨找她的原因是对社团干部人选有异议,想私下商量一番,并且特意避开了胡灵。这个理由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但她出现与离开的时间都太过蹊跷。眼下正值期末,社团干部换届应该在下一个学期,所以,确定干部人选并不是当下万分紧急的事情。既然不着急,高子墨就没有必要赶在沈诗刚刚来到活动室的时候去找她,甚至可以不在那一天去找她。别忘了,高子墨与沈诗是同班同学,她们见面的机会比胡灵与沈诗见面的机会要多。”
诚如小白所说,社团干部换届并不是目前的紧急之事,高子墨的举动未免显得有些急躁,可这并不能成为人偶变重的证据。若说当晚去过活动室的人都有嫌疑,那胡灵的嫌疑同样排除不掉。
“小白,你这样说,等于是锁定了目标,那就是高子墨。我承认,高子墨急匆匆地去找沈诗商量干部人选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但我们都不认识高子墨,不了解她的性格,万一她就是那样一个急性子的人呢?况且,前天晚上去活动室的人可不只是高子墨,还有胡灵。你不觉得胡灵去找沈诗的理由也很奇怪吗?”考试的前一晚去找人讲解英语试题,就算是临阵抱佛脚,这种行为也很难令人理解。学长看着小白,淡然地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十指交叉置于下颌,小白微垂眼帘,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学长的问题。他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咖啡馆昏暗的灯光下掩藏着主人的心事,让人猜不透他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
“胡灵的理由确实奇怪,但如果她做的试题在老师圈定的考试范围之内的话,那便无可非议了。另外,我们只要将胡灵与高子墨的时间线做横向比较,就可以排除她。”小白拿过本子,向和子摊开一只手。和子会意,找出递给他。小白接过,边说边画:“这是沈诗的时间线,从五点到十点,一目了然。这是高子墨的时间线,同样是从五点到十点,与沈诗的完全重合。而这是胡灵的时间线,从九点到十点,她与沈诗重合的时间只有一小时。而这一小时,却是高子墨与沈诗交流的空白期。在这一个小时里,沈诗给胡灵讲解英语题,高子墨便没机会再与沈诗讨论干部人选的事情,沈诗也说过,高子墨在那段时间里都在玩手机。既然高子墨已经无法与沈诗继续先前的话题,沈诗也有其他事情要忙,高子墨为什么还要留在活动室呢?”
听到这里,学长有些明白了小白的意思。高子墨本可以提前一小时离开,但她却坚持等到了最后,就是这一小时让她的嫌疑大大增加。另外,通过沈诗的描述来分析,高子墨与沈诗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足以称为好朋友的程度,所以,单纯从友情上讲,高子墨不像是能够特意等沈诗一起离开的人。如此一来,监视的说法似乎也就坐实了。
“小白,你是说……高子墨监视沈诗与人偶变重有关?”
第十六章被杀的人偶(9)
看着刚刚还很精明的学长不知何时又犯了傻,和子无奈地用手机敲击桌面来提醒他:“学长,你又糊涂了。我们讨论的正是人偶变重这件事啊!小白说,高子墨在前天晚上的古怪行为就是人偶变重的证据,你忘啦?”
哦,对哦,好像还是自己要小白拿出证据的。学长抓着头,笑容染上些许腼腆,一对梨涡若隐若现,方才的危险气息全无,反倒是透露出几分可爱。
“呃……小白,你继续。”
与学长交换过眼神后,小白舔了下嘴唇,原本干的唇稍显滋润。他清清嗓子,继续说道:“虽说‘监视’这种说法有些难听,但高子墨的行为过于刻意,我们就姑且说是监视吧。那么,高子墨为什么要监视沈诗呢?或者说,她为什么偏偏在那一天监视沈诗呢?我认为,原因就是那天上午沈诗曾提到过人偶变重的事情。”
“我懂了。”学长收敛笑意,眉眼间尽是探究真相的认真,“高子墨不会无缘无故地去监视沈诗,若是出于人偶之外的理由,监视行为便不应该局限在活动室,可我们并没有从沈诗口中听到关于高子墨与她在别的地方相遇的事情。换句话说,高子墨只监视在活动室的沈诗。”
沈诗就是沈诗,无论在哪里,她都是沈诗,不会生改变。活动室也好,操场上也好,图书馆也好,这些都只是沈诗的存在空间,而她本身的存在似乎并没有给高子墨带来困扰。也就是说,造成高子墨困扰的有两个因素,一是沈诗,二是活动室,二者缺一不可。活动室里的沈诗会让高子墨感到不放心,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也许在活动室里有特殊的东西存在,高子墨所担心的正是那个特殊的东西会被沈诗现。可前天上午,沈诗她们仔细收拾过活动室,其间并没有现不属于话剧社的物件,若说可疑之处,便只有沈诗提出的人偶变重的事情。如此一来,高子墨的古怪行为便与人偶变重产生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