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帮助完颜娄室为蒲吉的大葬做最后准备的时候,蔡良现自己依然被蒲吉的遗孀温都室录给迷住了,还好自己控制住,继而现梦里的女人竟然很像她。而在忙完这一天之后,蔡良和范若以及众人都跟着完颜娄室去接温都室录的父亲。
作为一个千人的大寨,七水部的地盘还是很大的,因此这一行人是快马加鞭前行。赶到了寨子门外时,客人还没到,而令蔡良惊讶的是——温都室录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骑马起来竟然一点不比男儿逊色。
等了半刻钟,从南边的官道上,果然来了一行人马,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到了近前,完颜娄室和温都室录便立刻下马单膝跪拜:“参见温度伯父。”“参见父亲!”
而跟随来的众人见此,也都纷纷下马跪拜。为的老爷子看着五十多岁,身体极其硬朗,穿着束身的毛皮大衣,背上背着两把长柄刀,赶紧说:“斡里衍领、各位,快快请起!”然后老人也下马施礼:“草民温都罕布参见领及各位将军。”
接着,老人身旁的女孩和后面的随从也都下了马来。彼此介绍相识,蔡良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叫温都室卿,十八岁,和父亲一道在大宋河间府做生意,因此打扮穿着上也和这东海女直地方的女子不同——穿着紫色短袄配着锦缎的淡绿色襦裙,头上分两侧梳成双丫髻,鬓上各有一束头垂到身前。
当得知跟姐姐一起来接自己的高大威武的头领就是完颜娄室时,温都室卿差点高兴得喊出声来,上去便拉住完颜娄室的手:“斡里衍哥哥,这一别最少有5年了吧?”
“可不是!话说你们父子离开这儿时,你还是小孩呢,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完颜娄室七尺男儿忽然被一个漂亮姑娘拉住手,脸竟然红了。
“嗯哼。”室卿说,“哥哥也从翩翩少年长成英伟大叔了呢。”
“拉倒吧……”完颜娄室道,“你哥我从来就没翩翩少年过。”
一旁的温都老爷子看女儿缠着领没完,便笑着对完颜娄室道:“室卿从刚学会走时就喜欢粘着你,现在这么大了还是老样子!唉。”
“哈哈。”完颜娄室脸通红,道,“我已经安排人在领府摆下酒宴,伯父、室卿以及各位,都请去赴宴吧。”
“不急。”温都罕布道,“我那短命的女婿后天就要入土了,今天既然到了,就先去看看他吧。”然后对室卿道:“你还没结婚,不必去看,等下葬时候你去就好。现在你就跟斡里衍去领府休息吧。”
“嗯,毕竟妹妹从小就怕看到死人……”温都室录也说。
“没关系的。”温都室卿道,“蒲吉即从小到的哥哥,又是姐夫,最后一别,无论如何该看上一眼的。”
“那既然这样,就快点走吧。”跟来的巫晗萨满道,“其实蒲吉一直没盖棺,也是等岳丈来看上最后一眼。”
“唉,老夫在接到蒲吉战死的消息,便立刻动身了。”温都罕布叹了口气,“近来大宋的山东河北一带多了不少啸聚山林之辈,河间往北的辽宋边界处更是汇集了一伙强人两面勒索,温都罕布虽然本身会武功,但为了少惹麻烦,还是选择了绕行走海6,到辽阳府下的船继续北上,才算来到这里。”
完颜娄室也叹气,一切就像是天意,按照他的意思,温都罕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所以等到了去坟前烧些纸就好,没必要等。但巫晗萨满坚持说,完颜蒲吉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除了你这个哥哥,他的长辈亲人也只有岳丈,他的魂魄赖在尸身中执意不肯离去,就是等走前见上岳丈最后一面。但完颜娄室毕竟是蒲吉的亲哥哥,而且又是领,所以最终还是定下停灵七天便出殡下葬。可没想到因为兵乙葛部而耽搁了,更没想到还真的让蒲吉的老丈人赶上了大葬,
接着在回去的路上,蔡良抽机会和温都室卿并行,然后去仔细观察她,而室卿感觉到旁边有人在看自己,倒也不害羞,反而侧过脸冲蔡良笑笑——笑得实在是太迷人了,但是蔡良也现,这个女孩的脸比温都室录还要珠圆玉润,和梦中女子的差异更大了……大概是年纪小,看着也不如温都室录那么成熟端庄,但本身青春有活力这点,是她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能比。
正想着,温都室卿说话了:“这位蔡先生面皮如此白净,是渤海或南朝的读书人吧?”
“呃,不是啦……”蔡良一下乱了方寸。
而一旁的温都室录则笑道:“妹妹你还真别以貌取人,蔡先生此前在征讨乙葛部的时候,可是立下战功的。现在还代统领我们七水部的重骑营呢。”
“啊,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将军见谅。”温都室卿以俏皮的语调说出这句,把姐姐温都室录以及蔡良和完颜娄室都给逗笑了。
一行当然是先到光禄将军府,温都罕布看到直挺挺躺在棺中的女婿,长叹了口气,而跟随而来的温都室卿,还掉了眼泪。既然岳丈已经看到了完颜蒲吉,巫晗萨满便要主持盖棺仪式,而心疼姑爷的温都罕布却说:“先别盖,让蒲吉再透两天气吧,等后来了往土里一埋。再来人世,就得下辈子了。”老爷子说得很多人都心酸,女眷们直接哭了出来。
末了,完颜蒲吉的棺材便还开着盖停在灵棚中,而众人祭奠完毕,便都去完颜娄室的领府去了,厨房早就接到命令准备好了酒宴,于是众人入座。等到酒宴开了之后,完颜娄室照例往地上给弟弟洒了一杯祭祀的酒,之后众人便吃喝起来。
吃喝一会,温都罕布便对完颜娄室敬酒道:“等到蒲吉入土后,老夫便也该回河间府去照看生意,室录就交由大领照顾了。”
“娄室必代伯父及亡弟照顾好室录妹妹。”完颜娄室赶紧起身。
“大领的话,老夫更放心啊。”温都罕布点点头,旋即道,“只是老夫走得急,所以,等蒲吉的事办完,大领便把室录迎娶过门吧。”
“啊……”完颜娄室小吃一惊,“这会不会急了啊。”
“有什么急的?”温都罕布道,“蒲吉在时这家里自然有俸禄供养,如今蒲吉这丧事办完,家里的积蓄便也花光了。大领不尽快把室录迎娶过去,还要让室录带着那么一家子的家奴喝西北风么?”
“这倒也是。”完颜娄室点头,“那这样,明天我便差人去完颜太师那,把室卿禀报给太师,毕竟娄室也是太师带大的。”
“好!”温都罕布高兴地举杯一饮而尽,而温都室录则在父亲身旁,羞红了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