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在室韦营地散步时,萧奉先因为指使手下点燃了看押室韦人幸存的妇孺老幼的帐篷,又让随从们对着他们放箭射杀,最终激怒了这些原本打算听天由命的俘虏们,他们全身冒着火、顶着箭,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把萧奉先的随从们死死抱住、从而同归于尽。
此时,整个室韦营地都乱了,跑出来的室韦俘虏们混身冒着火,见人就抱,见帐篷就扑,加上晚上风大,整个营地刹那间火海一片。好在两部人都没解去盔甲,而粮车也都停在室韦营地外,所以当七水部和完颜部的将士们迅撤离了营地后,人员和粮食也都没多大损失。
真正损失殆尽的,是萧奉先那7o名随从,统统被愤怒的室韦俘虏紧抱着烧死,萧奉先本人的衣服和头也都被烧焦了,最后被阿骨打和蔡良就出来时,简直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
无奈,大军只好在二里之外重新扎营,营扎好后,众人这才算安顿下来,蔡良因为及时被阿骨打用一桶水救了所以无大碍,而萧奉先和其他烧伤的,则被伯函萨满带着弟子们一起跳神驱病。
待联军再次驻扎下来,蔡良才把那身多处被烧焦的衣服换掉,正在感慨世事无常时,完颜娄室和阿丹、桓函来了:“蔡先生还在想那些室韦俘虏么?”
“唉。”蔡良叹口气,“那个萧奉先,他干的叫什么事啊!”
“呵呵,银牌天使从来就没有过好人。”完颜娄室冷笑着说,然后对蔡良道,“对了,乌雅束大帅刚才派人来传令,让我带本部将官去大帅营,有要事商议。蔡先生也一同去吧。”
“好!”蔡良点头答应,接过侍卫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同完颜娄室一行一起来到了大帅营。而在大帅营帐前,蔡良现各部大小军官都在帅营门前等着,大都看着南边室韦营地仍然燃烧的熊熊烈火。其中粘罕尤其生气,一直跺着脚骂萧奉先多事,几次要操刀去剁了萧奉先,都被他父亲完颜撒改给拦住。
“那萧奉先是什么东西!除了欺压人和捣乱,他还会别的?”尽管被父亲按住,但粘罕还是大骂不止,“本来可以在室韦营地好好地休息一夜,现在好……我现在杀他1o次都不解恨!”
而和乌雅束对话才得知,烧死的不光有室韦营的那些俘虏以及萧奉先的7o名随从,此前从乙葛部带回的作为奴隶的老幼妇孺们由于都被绑着、火起时又没人记得他们,因此也都葬身于火海中。等于此次完颜部和七水部的联军出征,把乙葛部和协同他们守护的一部草原室韦人,全部诛杀殆尽,一个活口也没留。
“都是些可怜的人啊。”斡鲁补长叹一口气,对阿骨打道,“父亲,等会让伯函师傅给他们做个送魂仪式吧。”
“拉倒吧。”阿骨打打断了儿子的话,“我知道你仁慈,但仁慈是要分场合的!那萧奉先心胸狭隘得很,连抓为俘虏的敌人都不饶,现在我们差萨满去给他们度送魂,那不是诚心跟萧奉先找麻烦么?”
“那……这些人就这么惨死了?”斡鲁补皱皱眉,“乙葛部起兵是因为部落领受到奇耻大辱,室韦人帮忙则是因为乙葛部收留他们。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无可厚非,如今落个全族被诛杀尽的下场,又连个送魂度的仪式都没有,我们做得未免太过决绝了。”
阿骨打笑了,对乌雅束和完颜娄室道:“我这二儿子可真是宅心仁厚啊。”然后对斡鲁补说:“即便度送魂,也得等那萧奉先不在的时候。等到把萧奉先打走了,我们再请萨满师傅来此度吧。”
接下来便是两部的军官的军事会议,主要就是商量派谁去服侍护卫萧奉先,毕竟费这么大事把他救出来,最终是指望他在朝堂之上帮自己说话的。但无论开出多高的赏金,问到哪一步都直摇头。
因为大家都清楚,萧奉先是个刻薄猜忌、心胸狭隘之人,一不小心就可能得罪了他,然后就可能招惹来杀身之祸。最终,乌雅束只好无奈地做出了决定:各部轮流服侍护卫萧奉先,今天晚上,就从乌雅束的大帅亲军本部开始。
决定刚定下,来自完颜部的信使骑快马来了,见众将官都在,便跪地呈上了生女直节度使完颜盈歌的手谕。乌雅束展开一看,大致意思是完颜盈歌得知萧奉先被救出后很高兴,但深知此人心胸狭隘,难以长期相处,故应当趁着现在他感激我们救命之恩时就把他尽快打走。在完颜部那面,盈歌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乌雅束这面,则一定不要惹怒他。
做好了什么准备,盈歌太师并没说。乌雅束于是就把盈歌太师的意思告诉了大家,于是,众人各回营帐,休息去了。而第二日,乌雅束便加快了行军度,以争取早日回到完颜部——与萧奉先这种人,少接触一天是一天。而各部轮到自己服侍保护萧奉先,更是不敢有一点怠慢。最终,大军终于平安地回到了完颜部。
而在抵达完颜部前,生女直节度使、完颜部领完颜盈歌,已经带人在本部城寨外等候了,当看到乌雅束和萧奉先并排骑马走在最前面,连忙冲萧奉先跪地施礼:“卑职参见大辽天使!”
萧奉先一看也笑逐颜开,赶紧客气:“太师快快请起,奉先当感谢太师派出大军相救才是。”说罢也翻身下马,礼节性地冲完颜盈歌回礼。接着便又都上了马,萧奉先和盈歌并马行在最前面,完颜、七水两部的将士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完颜部。
尽管完颜部的百姓对大辽银牌天使极其厌恶,但是盈歌还是派人逐家劝说,恩威并举,这才让百姓都上了街,让萧奉先有种被夹道欢迎的沾沾自喜。而到了太师府,完颜盈歌便指着府上的一个鸟笼道:“天使请看!”
顺着盈歌所指,萧奉先看到,笼中蹲着一只大约2尺长的大鸟,毛色灰白,喙弯如钩,虽然看着有点困顿,但眼神中仍按透着肃杀的犀利。
这,不正是萧奉先此次来到东海女直地界来催缴的万鹰之王——海东青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