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错杀自己人了!”有个人蹲下看看尸体,认出来了。
“你们几个冷静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从临潢府一路奔袭到这里,早已人困马乏,驻扎下来吃了些饭我们便睡了。”其中一个士兵讲,“但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杀,我们都被惊醒了,大家都说是大辽的军队追来了,于是就都拿武器出去迎战。”
“谁指挥你们迎战的?”
“没有……”
“这样,你们去看看被你们砍死的,究竟是自己人还是大辽追兵?”汤文觉得这事蹊跷,而那些士兵又对自己唯命是从,便让他们去看看。没过多久那些士兵都回来了,“禀报汤先生,都是自己弟兄……”
“我明白了!你们几个保护好我,我去大将军那!”
“是!”
这一队士兵弓上弦刀出鞘,里三层外三层把汤文保护起来,遇到要过来砍杀的,便按照汤文的吩咐大喊:“我们是忠武将军的人!”对方便会停下来,问明白后对方也加入到保护汤文的行列中来。
当汤文来到大帅营房,见萧海里在斡达剌、萧琮义、郭孝隆以及亲军的保护下,已经披挂上马,就在这时看到一群士兵高喊着“我们是忠武将军的人”一边簇拥着一个人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不大说话的汤文,汤文也来不及给他鞠躬问候,过来就说:“大将军,今晚没有任何追兵,而是你这驻扎的士兵们炸营了!”
“炸营?”萧海里想了想,“何为炸营?”
“大概是你的一个士兵压力太大,睡觉时说梦话喊了出来,而其他士兵也都崩得特别紧张,这大半夜有人惊叫,便以为有人来偷袭,于是就自相残杀起来!”
“这……这当如何是好?先生既然来此想必已有办法,请先生帮拿个主意!”萧海里说完翻身下马抱拳跪下,“我萧海里从临潢府来到这里,全指望这1ooo死士保护,如今他们没死于沙场却死于自相残杀,我这主将也于心不忍!求先生解救。”
“大将军领兵打仗,进军撤军都以什么为令?”
“击鼓前进,鸣金收兵!”
“好,那么大将军赶快让人取来那个什么金,鸣起来大伙自然就罢兵了。”
“哦?”萧海里将信将疑,令亲军取来一个铜质的东西,当当当地敲起来。
果然,这东西一响,原本还喊杀声震天如今竟然静了下来,接着一队又一队的士兵,聚集到了萧海里的大帅营帐外,彼此看看,似乎也都明白了……
等人差不多到齐了,萧海里清清嗓子道:“你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契丹男儿,又跟我打败了数倍于己的大军,如今怎么自己跟自己乱起来了?”
士兵们一语不,很显然此时它们也已经明白刚才和自己杀得天昏地暗的其实都是自家兄弟。
“罢了,你们虽然被我严格训练,但毕竟没经历过真正的偷营。此事我不予追究,而你们,无论是自家兄弟还是最要好的朋友被其他袍泽弟兄杀害,也不得再究,都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士兵们齐声喊,其实就算是想追究,他们也找不到人,因为当时处于恐慌状态,根本无法顾及他人。
“好了,都去清点下数目,掩埋下误死于你们手的兄弟。”
“是!”
而后,各营帐的兵头过来回话,告诉自己营帐兵士数目,还好,由于汤文及时赶来给出主意,让这次炸营骚乱没持续多久更没有扩散开,因此萧海里对汤文的崇敬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拉着手舍不得放,似乎放了手眼前这个高人就会消失一般,尤其是看到汤文也戴着一副眼镜时,萧海里更想到之前何冰女神所佩戴的法器,当即就请求汤文留在自己军中,封汤文为军师,地位上说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但萧海里对汤文可是如神般景仰的。
汤文虽然平时话少,但该说的时候还是能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和何冰被动地闭口不答不同,汤文可以轻易地把话题转到他所了解的事物上,比如春秋战国,比如三国——萧海里当然没读过后世成书的《三国演义》,只在北面枢密院翻阅过抄本的《三国志》,因此对于那些传奇的故事,萧海里听得赞不绝口……
就在两人兴致勃勃地聊天时,各营房负责的小军官也都6续来了,向萧海里回报了各自营房的伤亡情况——统计下来,大约伤亡了2oo多人,这下自己的部队算上后勤押运的民夫,也不到千人了。萧海里长叹一声,但转念一想能因此得到汤文这样了不起的人,似乎也不是坏事,便释然了。
但接下来的事,他没法淡定了,两个在蔡良他们所住的营房一带巡逻的兵士回来汇报,说范若范先生被现昏倒在营房边,如今已经苏醒;然而一同的何冰姑娘以及蔡先生却不知所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在此之前萨满带来的两个兵士,则自称是最后看到那对男女,他们说起最后看到何冰与蔡良二人的情景时,表情仍然充满了惊恐……
当时,那两个士兵正因为不知从哪出现的敌人而毫无目的地跟着身边的人与迎面来者乱砍乱杀,忽然现溪流中一男一女相拥对立,与岸边杀成一团的场面极不相称。于是这两个人出去好奇向溪流靠近,现女的正是被大将军带回的女子何姑娘,然而此时犹如水鬼附体一般,低着头披散着头,尖厉幽怨地唱着不知什么曲调。而与她相拥之人亦回过头,虽然认出来是随同大将军一起来的蔡先生,但双目流血,表情木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