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江燃的结局是彻彻底底消失。
或许,这也会是姜也最后的结局。
“我不会放弃。”姜也说,“妙妙,你害怕的话,我给你另租一套房子。”
李妙妙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要。我不跟你待一块儿,我更害怕。哥,你放心,我胆子会越来越大的。”她用力握拳,“我从今天开始狂看恐怖片,哥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再怕鬼了!”
她吭哧吭哧看完了一部港恐名作,等姜也要熄灯的时候,她扒住门框,可怜兮兮看着姜也。
“哥我能开着门睡吗?”
“……随你。”
特殊生物研究学院的入学选拔考试定在了七月十五号,靳非泽也收到了邀请邮件。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去不了什么正常的学校,一定会进入学院。姜也叹了口气,看来暂时仍甩不掉这个疯子,他要另想办法。
他们提前好几天出飞往都,打算去靳非泽安排的训练场考前特训。刚出机场,就看见停车场停了辆黑漆漆的商务车,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车门下。姜也认得他,他是靳非泽的管家高叔。
“姜也同学,”高叔朝他伸出手,“我家老太爷请您吃顿便饭。”
姜也一愣,下意识看了眼靳非泽。
“家里已经请了京华烤鸭馆的董事长亲自掌勺,专门等着大家回家。”高叔笑着说,“姜也同学,老太爷很希望见见您。阿泽一年没回家了,他老人家天天念叨,阿泽的爸爸也在家里等着。这到都的第一顿,要不还是回家吃?”
靳非泽笑吟吟问姜也:“想去我家看看吗?正好晚上无聊,去我家吧,一定有一出好戏等着你。”
姜也:“……”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盛情难却,更何况人家都说了老人家想念孙子,靳非泽这个家伙六亲不认,姜也不去他不愿意回家。姜也只好点了点头,上了商务车。车无声地启动,上了高,直奔西二环。他们到得晚,车子驶入鼓楼大街时,都已经夜幕低垂。车流如川,他们如一尾游鱼钻入夜色里的老胡同。这胡同和别的地方的不太一样,静悄悄,街面干干净净,连路人都没有,有几家门前还停着黑漆漆的红旗车。
李妙妙趴在玻璃上,小声对姜也说:“感觉嫂子家不简单。”
“不要叫他嫂子。”姜也再次强调。
“哦,好哒。”李妙妙扭头问靳非泽,“嫂子你家干啥的啊?”
姜也:“……”
车子减,停在了一间四合院前面。姜也下了车,便见院前蹲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看着有些年头了。大门左右各有一道雁翅门,中央大门涂红漆,镶门钉,很是气派。
能住这种地方,靳家的门第不是一般的高。
他们刚下来,两扇红门就被打开了,高叔领他们进去,绕过影壁穿过游廊,直接进了厅堂。堂中已经摆了宴席,已上了许多盘冷菜。一个穿着功夫衫手摇蒲扇的白老人居中而坐,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后头还立了个穿着旗袍,妆容精致的女人。
女人见了姜也三人进门,微笑着迎出来,“阿泽回来啦,这两个孩子就是小也和妙妙吧,长得真俊,快快快,进来坐。”
姜也望向靳非泽,这家伙一点儿介绍的意思都没有,径直在枣木红凳上坐下。
姜也略略判断了一下他们各自的身份,老人家应该是靳家老太爷,那中年男人想必就是靳若海。那女人穿的丝绸旗袍剪裁得体,勒得腰线流丽,凹凸有致,一看就是手工缝纫的定制旗袍,帮佣的工作人员穿不起这么贵的衣服,这女人大概是靳非泽的妈妈。
姜也叫了声:“靳爷爷好,叔叔阿姨好。”
李妙妙也连忙跟着喊:“爷爷好,叔叔阿姨好。”
老人家摸着胡须大笑,“这小娃娃聪明,不用说就知道我们是谁。你们两个小孩儿不用生分,在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你们妈妈和靳叔叔是老相识,当初一块儿在大读过书的。”
“是啊,”那女人点头笑,“早就听说姜教授高名,我家阿灏喜欢历史,书柜里摆满了姜教授的书。”她拍了拍席上男孩儿的肩膀,“这是阿泽的弟弟靳非灏,现在读高二,比小也你小一岁。”
那男孩儿长得很胖,肚子勒得溜圆,一圈腰肉肥蟒似的缠在腰间。他看起来不大爱说话,腼腆地笑了笑,低着头一言不。看模样和靳非泽长得不大像,个子也比靳非泽矮很多。姜也从来没听靳非泽说过他还有个小一岁的弟弟,这女人和靳非泽也不大亲近。席间几人看似一家人,却面和心不和,姜也觉得别扭。
靳非泽我行我素,靳若海看着他,脸色冷硬如铁,似乎不大高兴。女人殷勤地围着桌面转来转去,给靳非泽和一众小辈递手巾,还帮李妙妙找头绳把头扎起来,方便她用餐。
其他孩子都知道道谢,独靳非泽大少爷似的高高在上,好像把女人当成一个佣人。靳若海看在眼里,不悦的神情越明显,过了半晌,他嗓音沉沉地开了口:“阿泽,今天一家团圆,见了你妈,怎么不叫人?”
靳非泽笑了,“妈妈?我妈妈不是死在禁区了吗?啊,对了,”他掏出手机,调出一张黑白遗照,放在桌子中央,“这才是一家团圆,爸爸您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