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昂和依拉勒还在费劲地压着小刘,靳非泽捡起他刚刚扔在地上的东西,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他越走越近,姜也慢慢看清楚,他一手拎着钉枪,一手拎着个血淋淋的人头。
靳非泽瞄准小刘的脊背,射一枚长钉。
小刘痉挛似的抖了一下,不动了。
霍昂和依拉勒松了口气,筋疲力尽地瘫在一旁。天知道这怪物力气怎生如此之大,两个大男人差点儿按不住他。靳非泽手里的钉枪却没有放下去,又瞄准了霍昂的脑袋。
“嘿,小子,”霍昂举起双手,“我是活人。”
靳非泽眯起眼,正要扣动扳机,忽地看见了躺在草丛里的姜也,放下钉枪,笑道:“啊,你在这儿。”
“你刚刚是不是想杀我们?”依拉勒退后了几步,警惕地盯着他。
“不,”靳非泽保持着温和的微笑,“我只是不确定你们是活人还是鬼。”他把人头丢给依拉勒,依拉勒低头一看,一下愣住了,那是老猎人的脑袋。靳非泽道:“比如说这个老爷爷,他蹲在我的帐篷外面,试图趁我睡着攻击我。”
霍昂觉得他在放屁,他方才明明是想杀人。
靳非泽蹲下身给姜也松绑,眼里带着揶揄的笑,“我说过了,你迟早要自己来找我。刚刚为什么不回复我?”
姜也的双手终于解脱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他说不了话。
靳非泽捏他下巴,逼迫他张嘴,用电筒照了照,说:“问题不大,我有办法让你开口。但你要先回答我,还耍脾气吗?”
姜也:“……”
他冷冰冰盯着他。
靳非泽叹了口气,道:“你比小猫还难驯。算了,谁让我喜欢你呢?张嘴。”
姜也张开嘴,靳非泽戴上手套,伸出两根手指往他口腔里掏。靳非泽的手越伸越里,姜也的嘴角不自觉流下许多津液。靳非泽在他的喉咙处抠了抠,取出一团黑色絮状物。这团东西有生命似的,在靳非泽指间不住抖动,似乎想跑。姜也恶心得作呕,吐出许多口水。
靳非泽把这东西给烧了,道:“说话试试。”
“咳咳€€€€”姜也声音沙哑,“靳非泽。”
靳非泽笑着回应他:“哎。”
“那是什么东西?”依拉勒问。
他似乎对靳非泽仍有警惕,站得远远的。
靳非泽回答得漫不经心,“不知道呢。”
霍昂现小刘手上长满了黑毛,掏出匕切开小刘的脊背,皮下全是黑絮。
“好像是一种真菌,”依拉勒懂一点生物学,“这东西会传染。”
霍昂骂了声,“那小姜岂不是中招了?”他让姜也张嘴,查看他喉咙和口腔,“没看到伤口。”
依拉勒盯着老猎人的人头,忽然道:“白教授还在营地!”
几个人迅赶回营地,打开白念慈的帐篷,他在睡袋里打呼噜,对今晚的变故一无所知。老猎人的包袱和水壶都不见了,他们在营地边上的草丛里找到了脚印和包袱。应该是老猎人想趁夜逃跑,没想到碰上了小刘,于是也被转化成了那咯咯叫的怪物。
姜也回帐篷检查自己的水壶,现水全变黑了,里面飘着小刘身体里那种黑絮。姜也暗道大意了,小刘趁他不注意,往他水壶里投了黑絮€€€€没准是吐了口水,所以他才中招€€€€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姜也恶心得犯呕。
靳非泽拉开拉链爬进帐篷,姜也下意识避开他。
“真菌可以通过直接接触感染,”姜也道,“或许我已经感染了。”
“没关系。”靳非泽语调从容,“你不会感染。”
姜也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
靳非泽微微笑,“还记得死藤水吗?它不仅是致幻剂,也含有这种霉菌的抑制成分。”
原来如此,难怪他妈带人进村前全部喝了那黑漆漆的液体,那想必就是死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