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把控一切,让他们都进来看他们一眼,段延庆看着冷明月,一句话说不出来,走过去将她一把抱起来,艰难的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他与杨氏,早已在五年前,就已和离了。
太皇太后抚摸着段璃头,萧墨的脸,让赵梨花雪玲好好照顾最小的一个女儿——萧念。
这个名字,段璃与她说过好几次,她早已记住,做主给萧念取了名字,她知道段璃很期待这个女儿,可她无法再看到她长大。
太皇太后流下了眼泪,她这一生真实彻头彻尾的悲剧。
如果,如果可以重来一世,她不会在让老七死去,让自己两个儿子自相残杀,造成悲剧。
同一时刻,另一边。
晋朝皇宫,正在批阅奏折的楚沉,心口针尖一扎似的疼,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太监宫女来看望他,给他擦掉嘴角的血。
“关于大周皇后的消息,暗探什么时候送到,什么时候送到?!什么时候可以送到……”他无力痛苦的问,一遍一遍的问。
于他而言,段璃好像什么都不是,又好像什么都是。
她无处不在,又处处不在,楚沉恍然,现自己已经不记得她十四岁是什么模样了,可他记得他十六岁,十八岁,二十岁的模样。
他好想她,好想她。
如果,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一辈子只守着她,这个皇帝他不当了,再也不当了。
楚沉沉沉闭上眼,呢喃出声,“我为什么会忘记了你十四岁的模样嗯?”
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任何人都不能。
即使是萧墨,即使是冷明月,段璃最亲近的人,他们都不能。
萧琮与萧翎知道段璃昏迷不醒的消息,已经是晚上,萧玄只知道哭,萧乾什么都不知道,看萧玄哭,也跟着哭。
萧琮萧翎就守在段璃身边,寸步不离。
萧墨呢,他变得沉默,亲自带孩子萧念,开始亲自教萧琮政事,让萧翎在一旁听,跟着萧琮一起学习。
晚上就守着几只狸奴,守着女儿萧念。
他像木偶人一样忙碌着,就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
至于段璃?
她与冷明月被药王谷长老带了回去,冬儿留在京城,跟赵梨花一起,照顾个孩子,谢昭跟着回了药王谷。
雪玲也跟着去了。
药王谷
段延庆像一个仆人一样干活,照顾冷明月照顾段璃,冷明月没有赶他走,心安理得享受他的照顾,话是一句不说的。
至于段延庆,也不敢触她霉头,让她说话。
只是有一次,也还是惹恼了冷明月,原因是冷明月用干枯的内力给段璃疗伤,段延庆吓得半死,忙阻止她。
被她一把推开,“滚出去!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就凭你是不负责任的父亲?还是你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嗯?你告诉我!”
精神紧绷了一个多月的冷明月终于崩溃,受不住了,她绝望大哭着,“如果我的女儿死了,你就是罪魁祸,你就是凶手!”
“如果你当年不欺骗我,不让我恨你,好好解释,我与璃儿不会走到这一步,与你想念的时候,我已经想好我要怎么教养她了。”
“给她取名冷渔,教她医术,等她记事了,带她走遍天涯海角,等她十六七岁了,我就会给她相看人家,我还会将药王谷谷主之位传给她,届时,她将是历届最年轻实力最强的药王谷谷主,一定比我更加厉害,带领我药王谷走向更高的顶峰。”
“是你!”她蔓延彻骨恨意盯着段延庆,身体里每一个细胞,就连头丝都满是恨意,“你欺骗了我!你是个恶心的骗子,你害了我一辈子,害了璃儿一辈子,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
最后这句话,冷明月满眼恨意盯着段延庆,将段延庆盯得彻骨生寒,“对不起,我不知道。”
当时太年轻,为了抱得美人归,什么誓言都说得出来,回去本想与杨氏和离,不料大女儿又刚出生,他一开始想着再等一等,至于等什么,也不知道。
后来,等到了一个孩子,这件事他并不清楚,孩子是杨氏让人送回去的,他是五年前才知道的,当年,但凡他接受了这个孩子,将她好好养在身边,这样的问题,都不会生。
一切,都是他的错。
段延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冷明月却已经不想再说了,她胡乱擦了擦脸上泪水,“不用对不起,从此我们与你再无关系,再无任何关系。”
“明月,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的错,你不要惩罚你自己。”段延庆非常后悔,冷明月一边流泪一边大笑,“你知道吗?我竟然虐待她,我对她一点儿也不好。”
她满脸嘲笑盯着段延庆,“我不只是恨你,我也恨我自己,是我自己害了我的女儿,是我对她不好,害了她一辈子,害了她一辈子。”
她身体摇摇欲坠,一步一步后退,靠在墙上,满脸灰暗,“她人生的悲剧,由我们两人亲手炮制,我们应该死在她面前谢罪。”
看着段延庆眼神渐渐变得恐惧,她又笑起来,满脸嘲讽,“不过我可不敢死在她面前啊,因为我怕吓到她,她一定会吓到的。”
笑着笑着笑容没有了,冷明月又开始哭,眼泪两颗两颗不停地往下落,“可是我,我好痛苦,我恨不得杀了自己,将自己千刀万剐,可这样,除了吓到她,一点儿用没有,她还会难过。”
“她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孩子,我要是死了,她一定会很难过,她还会让人看不出来……”
冷明月像是疯了一样,雪玲端着一碗药站在外边,一直没有进来,谢昭,顾煜,谢元朗,卫若兰站在外边,突然也一句花说不出来。
雪玲侧头眨眨眼,将眼泪吞掉,转身往外走,“走吧,不要打扰他们。”
谢元朗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递给她一个盒子,“这是我寻遍名医,最终在空城大夫手里买到的药,说不一定又用,麻烦你了。”
“好。”雪玲看了一样一旁药童,药童伸手接过。
卫若兰,顾煜也都上前,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药,卫若兰是一株千年人参,顾煜是自己花费一个月苦心孤诣做的药丸。
雪玲看他一眼,没说话,亲自接过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