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你又来了。”
还没走到塔下，温润清朗的浅笑声音，已然从塔顶遥遥传了下来。
“今日得巧，有人送了些灵果儿。”
秦川爽朗一笑，朗声应道：“想起师兄爱吃果子，便给师兄送些来尝尝。”
秦川这时候脸上浮现的笑意，倒也并非完全是假。
自从来到这方世界。
每天接触到的，除了不苟言笑的古板老僧，就是只知道埋头练功的护经武僧，以及一板一眼的达摩院武僧。
整座金山寺上上下下，都透露着一股沉闷缄默的气氛。
仿佛除了修行与念佛，世间再无他物一般。
虽说佛寺本该恪守清修。
但这金山寺里的氛围，也确实格外压抑了些。
唯有上次在这石塔之下，与塔上不知名的师兄交流时。
秦川才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这方世界的僧人，也是可以富有生活气息的。
这位师兄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去大雄宝殿弄些供果，想来也是个积极乐观、性子跳脱之人。
与寺里那些个循规蹈矩、沉闷无趣的僧人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哦，你倒是有心了。”
塔上之人语气微欣，言语间却并无太多意外：“我现在脱不开身，你仍旧放在窗边就行。”
“对了，上回传你的服食法，练得可还顺畅？”
说话之间，又随口出声关切道，听得人心头一暖。
“承蒙师兄传法，小僧得了几分真意，只觉获益良多。”
秦川轻车熟路的绕到塔后，将一兜子新鲜灵果，整齐码放到窗沿上。
“嗯，顺利就好，顺利就好。”
塔上之人语气稍缓。
秦川隐约听在耳中，总觉得对方像是松了口气。
“要是以后修行上，再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师兄，不要客气。”
不等秦川细想。
带着几分豪爽的客套声，已经从塔上飘飘然落下。
秦川闻言，面上自是一喜。
自个儿耽误修行时间，又送出了这般多珍贵灵果，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嘛。
“修行上嘛，倒是没什么大碍。”
秦川当即轻叹口气，摇摇头道：
“就是每次与人交手过招以后，总觉得手酸脚麻，肌肉损伤久久不能恢复。”
“也不知晓咱们寺里，有没有狗皮膏药、复原秘术之类的东西。”
秦川一副苦恼模样，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
“狗皮膏药……恢复损伤……”
塔上传来几声沉吟，像是在埋头苦思。
“医理药术，我这儿倒是有一些，不过配置的药物灵材有些严苛，你就算是学会了，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弄得出来……”
“对了，有一门术法，或许正好合用！”
自顾自嘀咕了半晌。
塔上之人似是想起来些什么，语气一下子欢欣了起来。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翻箱倒柜、书页翻动之声。
秦川将灵果放好，自行返回到石塔正面。
塔上的翻箱倒柜声持续了一阵，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又变成了笔锋划过纸面的窸窣声音。
像是在誊写什么一般。
秦川眼中隐含几分期待，默默立在原地，不敢随意打扰。
“接住了啊！”
莫约等了半盏茶时间，熟悉的温润清朗声音，才又从石塔上传了出来。
伴随着声音响起，一张泛着微黄的细腻纸张，从石塔三层的窗口处，轻飘飘翻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