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铃见他神情轻松,少了些许郁色,不由得在心底松了口气。
伞外落雪如同捻碎了的芸豆酥糕一般,片片块块洒向人间,砸在伞面上时甚至能够听到细小的声响。
两人撑伞来到胜人间。
沈倦先前吩咐过,唯有钟熠才能进入其中,其他人都不行。
宫侍们只得在此停住脚步。
红铃将一只星纹玉令交到钟意晚手上:“这是打开此阁的钥匙,接下来我们便不能陪公子一同进去了。”
钟意晚应了好,从红铃手里接过油纸伞撑着,跨过二十九层台阶,一路走至宫阁门口。
接着他将手中的令牌按入雕红莲纹路的陨铁锁扣。
门上机关自行启动,钟意晚松开手,退后一步等着阁门打开。
可打开门以后他却愣住了。
沈倦像是把整片星空搬来了这里。
从外面看去,胜人间和其他宫殿并无两样,顶多就是占地面积大了些,像个身姿矫健的狮子一般窝在那里。
钟意晚取下星纹令牌,走进胜人间内部。
火红的蜻蜓不知从何而来,环绕在他身边充当引路的使者。
钟意晚不可思议地来回打量着自己所处的这片环境。
在他脚下是如同湖面般的奇异介质,踩在上面会出一圈水纹,但却不会打湿鞋袜。
头顶是满天星辰,此时正闪着璀璨绚烂的五彩光芒。
钟意晚一时不禁看入了迷。
他喜欢漂亮精致的东西。
喜欢所有会光的一切。
他像是呆笨的蛾子一般执着于明火的温暖。
就算明知前方有着能够把他困住甚至困死的圈套。
可只要能够获得一瞬温暖。
那就足够了。
围在他身边的赤红蜻蜓几乎就要组成一片火红色的银河。
钟意晚越走越快,最后干脆用跑的。
脚下剪影被圈圈水纹打乱,像是滴滴眼泪落在水面,凄美荒凉。
离得近了,钟意晚看到身前有个人影正在等他。
钟意晚眼中的眸光更甚,随着赤红蜻蜓一起跌入沈倦怀抱。
钟意晚环紧了他,把头埋在沈倦的肩膀上平复过快的心跳。
沈倦还以为他被吓到了,顿时显得手足无措起来:“是因为这里太黑了?别怕,我现在带你出……”
钟意晚一手按在他的后脑勺上,一手拉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低头。
柔软的吻堵住了沈倦的未尽之言。
沈倦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以后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
像是破开了窗纸,闯进屋舍中的春风一般,沈倦的吻初时温暖柔缓,后来就变成了失控地强硬索取交缠。
感受到钟意晚的呼吸愈急促,沈倦喉结滚动,决定分开一会儿,给笨瓜留些喘息的空间。
钟意晚把脑袋埋在沈倦胸口,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橙花香,但若仔细嗅去就能现其中混入了一丝极淡的血腥味,甚至还有酒味。
他哑着嗓子问:“你受伤了?”
沈倦环住他,浅笑:“没有受伤,是不小心染上的味道。”
观自在真是好样的。
说好的这次不打架,彼此都不得使用暗器,只拼酒量,三碗定胜负。
虽然两个人酒量都很差,平日里都是一杯倒。
但事关钟熠,沈倦不能说不行。
赢了观自在以后,沈倦连吃两粒化酒劲的灵丹。
可他刚要走的时候,头上被人丢了个海胆似的黑色灵石。
还好沈倦有灵力护体,不然怕是要被磕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