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鸣仙的体形很小,还没他的小臂长。
但看到它以后还是容易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眼不见心不烦,钟意晚果断选择闭上眼睛不去看它。
时间一点点流逝,谁都没有出声打破室内的寂静,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随月生也安静地待在师尊身边为她护法。
片刻后南渐微猛地拍案而起,美目中饱含怒意:“谁给你下的十二弦?!”
沈倦眸色寒,就连随月生听到这个名字也是脸色一变。
只有钟意晚看起来尚在状况外,他满面茫然地睁开眼:“我也不清楚。”
沈倦替他解释道:“师兄在中毒之后便失了记忆,并不记得贼人。”
南渐微一掌拍碎桌案,胸口一阵剧烈起伏。
等她缓下心中戾气之后才撑着额头疲惫道:“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八年了,四界之中鲜少有那场大灾的记载。”
“那场灾祸是由一种唤作十二弦的蛊毒引起的。它既是一种无色无形的线状蛊虫,也是一种极为狠辣的毒疫。”
”它会以第一任宿主的身体作为培养后代的温床,吸取宿主精血繁育后代,只要十二弦感知到外面有活物存在,它就会从宿主身体里爬出去感染他人。“
“感染者会跟第一任宿主一样,被它缓慢地侵入十二经脉,最后气绝而亡。”
南渐微眼神复杂:“小熠身体里的这个十二弦并不具备传染性,应当是你吃过千重错结出的恶果的原因。”
“十二弦倒是想在你体内繁育后代,但它的后代都被恶果的毒性给化掉了。”
“二十八年前我们试过很多方案来救治患者,可惜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了。”
“如今经我手炼制出来的白鸣仙倒是能够帮你取出这种蛊虫,但如何在取出蛊虫的同时抑制住千重错的毒性是个难题。”
南渐微心绪不宁地来回踱步,在脑中罗列各种对策。
她口中喃喃:“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没什么人知道十二弦了,会是谁……”
又过了片刻,南渐微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她深吸一口气:“罢了,如此种种皆是我等宿命。”
“小寒,你将白鸣仙收下去,警告他人最近五天莫要来禁地找我。”
随月生秀眉一蹙,不赞成道:“可是师尊,如今正是西南王势力与我们交手的关键时刻,您是巫师十众的头领,不能……”
南渐微挥挥手:“去禀报你的二师叔他们,若无要事,莫来禁地扰我。”
随月生丹唇微抿,最后还是咬牙领了师命,捧着白鸣仙退下。
待她走后,南渐微背着手转过身来,神情严肃:“星儿,小熠,你们二人随我过来。”
说完,她抬手挥出一道灵光。
下一刻两人出现在一道幽林小径之中,环绕在他们周围的是层层迷雾,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林子中传来的猿啼鸟鸣。
钟意晚捏住沈倦的袖角,凑近两步跟在他身边。
南渐微注意到了两人的小动作,她背过手往前走去,离两人远了些,给他们留出聊小话的空间。
过了会儿后她才悠悠开口:“这里是巫族禁地,平日里只有巫师十众的人能够进来,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星儿,便会不遗余力地救你。”
“此方地界生命力最为旺盛,对于心力逐渐衰竭的小熠大有好处。”
沈倦捉住身边的人手,将之牢牢箍在手心。
两人手腕上的彩绳与红绳交错碰撞,之后紧紧贴在一起。
钟意晚就算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了,先前身体莫名出现的困顿感就来自于毒素侵蚀之下的心力衰竭。
他感应的到,两种毒素在他身体里的平衡被什么东西打破过。
为他本就不多的寿命雪上加霜。
钟意晚并不知道南寄欢曾经操纵鸦蚂蝶吸取过他体内的蛊毒。
他还以为这两种毒终于决定合起伙来干死他了。
南渐微在前边给他们俩介绍着这方禁地的来历。
钟意晚对于历史故事十分感兴趣,一时竟是听入了迷,连他们什么时候到地方了都不知道。
南渐微立于石板路尽头,在面前刻有符文的山壁上碰过几个机关。
一阵沉闷的声响过后,山壁上裂出一道缝隙,从那道缝隙中渗出更多更浓郁的生命灵气。
离得近了些以后,钟意晚觉得这个气息十分熟悉,可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感受过。
南渐微呼出胸腔中压着的那口郁气,沉声道:“小熠,我和星儿会在外面为你护法,你且进去吧。”
“进去之后一直往前走,里面会有人接应你,告诉你要怎么做才能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