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黑袍人不知想到什么,眼底划过自嘲,方才聚起灵光的手无力垂下,哑然道:“对不起。”
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钟意晚一愣。
原身的记忆里有过这个人,他跟姜南一样都……
喉结上下滚动,钟意晚把头埋在沈倦肩上,故意压低了嗓子道:“你走。”
黑袍人浑身一僵,拦住了想要进来的赵元安,领着人退了出去。
老鸨对着沈倦他们连说几声抱歉,又是承诺退钱又是赔罪的。
对于老鸨的说辞,沈倦只是不耐地摆了摆手。
等老鸨和春雨都走了以后,他拉上床帐,一边小声道歉,一边给钟意晚穿衣服。
看人一直不说话,沈倦迟疑地取下了绑在钟意晚眼睛上的带。
他也想过直接带人走。
可这样只会加重对方的怀疑,为此次任务加重难度。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
从跟黑袍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刹,沈倦就认出了对方身份。
来人乃是鬼界两大鬼王之一的玉罗刹,同时也是天杀的“钟意晚”的姘头之一。
反正玉罗刹跟“钟意晚”的关系暧昧。
一见到那人,玉罗刹的脑子就转不过来弯了。
就是委屈了面前这个和“钟意晚”长相一模一样的钟熠。
蒙着眼睛的带被解下,钟意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倦。
沈倦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微启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打住了。
他先帮钟意晚把衣服穿好,随后一边起身,一边往自己身上罩新拿的外衫。
收拾妥当以后,沈倦将面上的易容褪下,接着侧身看向把脸埋在膝盖上不说话的人:“师尊,我为你束?”
钟意晚撇了撇嘴,藏在长下的耳朵红透,他也不理沈倦,只自顾自地把头半扎了起来。
接着才对沈倦道:“你还没把螺贝和小石头还我。”
刚才沈倦把他脖子上戴的螺贝和曜魄玉全部取下了。
沈倦易过容,钟意晚自己眼上又蒙着带,再加上师徒俩说话的时候都用的伪音。
赵元安应该不会现什么。
至于黑袍人,他对于原身而言不过是鱼塘里的一条小鱼。
看到自己白月光跟别人亲密,怕是肺管子都气炸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事。
不过钟意晚二人得赶在黑袍人回过味来之前赶紧走,不然戏就白演了。
这样想着,钟意晚从地上的破布中翻出观自在送自己的哨子,正要起身就被人环住了。
沈倦帮他把螺贝和曜魄玉戴好,随后取出一只帷帽。
确认钟意晚被自己遮了个严实,他牵着人就往楼下走去。
沈倦在两人身上施下了可以降低存在感的隐匿性法咒,因此他们很轻易就避开了老鸨和楼里的其他人。
一路无言,最终还是钟意晚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我们要去哪里?”
沈倦脚下步子不停:“回客栈,暂时不需要继续跟进,等到晚些时候再出去一趟。”
“至于刚才生的事……回宗以后弟子会去玉衡峰领罚。”
钟意晚愣愣道:“不用,当时不过是情况紧急。”
沈倦摇头,没有多言。
迟疑片刻后钟意晚小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会带我一起?”
街上人来人往,声音也嘈杂得很,钟意晚不适地皱眉。
沈倦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避开了撒欢跑过的小孩,接着答道:“因为弟子不放心留师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