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要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沈倦一向迟钝,梦里的这个也不例外。
他迟迟未曾开窍,十八岁了还是会把女孩子的示好当作眼疾。
钟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时候我真想掀开你的天灵盖。”
“看看里边装的都是些什么。”
沈倦迟疑道:“装的脑浆?”
钟熠被气笑了。
脑浆脑浆!
我看你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才对!
他推了下沈倦,下巴抬向那位被沈倦气哭了的女孩子。
“也不知道哄人,真是的……”
沈倦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瞬间就觉得自己悟了。
回来时他捧着由晶髓雕琢而成的玉兰花,手里还提着钟熠喜欢的酥皮牛乳糕。
如果他有尾巴,现在大概率已经摇上天了。
钟熠扶额:“我是让你给人家姑娘道歉。”
沈倦懵然:“可你也生气了。”
钟熠心累道:“你说说你,怎么就看不出人家对你有那种想法呢?”
沈倦贴近他:“哪种想法?”
钟熠解释:“送你香囊和簪代表对方对你有意。”
沈倦不明白,他道:“但家规里不是这么说的。”
意识到自己可能找到了关键信息,钟熠抬起头来:“什么家规?”
沈倦将玉兰花和牛乳糕收起,从须弥戒中取了一卷玉简出来。
钟熠看过后现,这卷玉简是创立沈家的三华老祖编写的。
大致内容是在讲沈家弟子要如何避免成为恋爱脑。
钟熠:“……”
他逐行看过去,在最中间那一列赫然看到:
玉郎茜裙顾我者,意非善,可伐之。
可伐之……
伐之……
钟熠表情扭曲,实在是有些绷不住。
他服了。
就说沈倦的脑回路怎么那么清奇!
钟熠万万没想到自己能被梦给气醒。
他满脸黑气地从床上弹起,结果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伤口。
“嘶——”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沈倦闻声而动,动作迅地取了药出来。
钟熠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止住沈倦的动作。
他瞧了眼自床帐外透过来的光线,推测眼下的时间应当在午时左右。
他道:“倦儿,你找个人,让他取些狗尾草过来。”
虽然不知道钟熠想做什么,沈倦还是替他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就有宫人呈来一瓶狗尾草。
沈倦为钟熠上好了药,看他靠在软枕上编草玩。